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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時,蘇涼突然想起,“你明日殿試?會不會因為我們的事,導致你本來該得的狀元落空了?”
端木熠表麵看起來很大度,問清楚後,就沒有為難他們。
但接下來是否會公平對待寧靖,不好說。
問題不在於端木晟端木敖端木忱,而是端木熠最疼愛的端木澈。
寧靖微微搖頭,“不知。”
蘇涼:……行吧。
待蘇涼收拾好準備再看會書就睡覺時,聽到院中有動靜。
她下意識地以為是燕十八又來找她,正好她也有事找燕十八,便立刻放下書出來了。
“蘇小涼。”藺屾站在月下,一口整齊的牙齒白得發光,暗夜的陰影也擋不住他見到蘇涼時露出的笑意。
但因為端木澈今夜在宮中的言語,蘇涼猜測藺屾或許是來道歉或做說客的?怕她不再為端木澈繼續醫治?便語氣平淡道,“有事?”
藺屾輕歎,“你果然還是惱了我。”
“不是你。”蘇涼說。
藺屾笑了一聲,“那就好,你可千萬不要因為我表弟的行為遷怒我,我是無辜的!”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蘇涼又問了一句。
藺屾站在原地,歎了一聲,“我是來跟你告彆的。我要回家了。”
蘇涼怔了一瞬,“是因為今夜的事嗎?”
藺屾點頭,“算是吧。隻是突然覺得,我巴巴地跑來京城這件事,挺無聊的,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傻的事了。”
蘇涼微微搖頭,“一輩子還很長,不要過早下結論。”
藺屾輕咳,“以後會更傻?蘇小涼我謝謝你啊!”
沉默了片刻,藺屾看了一眼寧靖仍亮著光的房間,突然拔高聲音問,“你跟寧靖定親的事,是假的吧?”
“為何這麼說?”蘇涼反問。
藺屾笑笑,“之前你說隻是兄妹,我覺得,你不會騙我。”
蘇涼回了一句乍聽十分敷衍,但其實意味深長的話,“隨便你怎麼想。”
藺屾笑意加深,“好吧,那就是真的。不過如果哪天你看寧靖不順眼了,可以考慮一下我,雖然我不比寧靖那麼好看,也沒有他那麼家財萬貫又有才華,但我家有柑橘園!你可以隨便吃!”
蘇涼微笑,“我把你家柑橘園買了,豈不是更簡單。”
藺屾扶額,“不賣!”
寧靖房門打開,他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什麼東西。
“小靖靖,我要走了。”藺屾笑笑。
寧靖走到他麵前,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送你。”
藺屾愣住,接過去一看,是一個巴掌大的木雕雄鷹,展翅高飛,很是精巧。
藺屾挑眉,“你做的?不錯,我很喜歡,謝了!”
雖然他有點懷疑寧靖是為了勸退他才送的禮物,他拿人手短,總不好再撬寧靖牆角。
但說實話,接觸不多,他卻蠻喜歡寧靖的性格,淡而不冷,有原則,講道理。
“蘇小涼有沒有禮物要送我?”藺屾笑問。
蘇涼想了想,搖頭,“沒有。”
藺屾:……原來他朋友真的是寧靖,蘇小涼可太讓人傷心了!
藺屾上前一步,抱了一下寧靖,立刻又放開,“我走了。蘇小涼你可要保護好我的朋友小靖靖!”
明顯是反話。
蘇涼點頭,“我儘力吧。”
看著藺屾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蘇涼輕歎,“端木澈真狗啊!”
寧靖搖頭,“不要侮辱狗。”
“會不會有人想把你殺了,搶我做媳婦兒?”蘇涼問。
寧靖點頭,“我很期待。”
蘇涼表示,寧大神確實有些日子沒殺人了,手癢,可以理解。
……
武舉次日。
京城裡流傳著兩個爆炸性的消息。
其一,新晉武狀元蘇涼早已定親,未婚夫就是她的義兄,潯陽茶商寧氏家主寧靖。
其二,原本乾國年輕將領中的第一人,年家二公子年錦成,竟與謀逆造反的顧泠暗中仍有勾結。
而太子和幾位皇子都在宮宴上向蘇涼求親的事,並沒有傳出去,定然是背後有人壓製了消息。
蘇涼認為,太子端木晟的可能性最大。
今日是文舉的殿試,寧靖是否能三元及第,不久之後便知。
當初舉人會試,除了當時病重的端木澈之外,所有成年皇子也進宮參加了一場考試,但結果是秘密的。
早飯後,蘇涼趕車送寧靖進宮參加殿試,因為寧靖昨夜送了她。
而後,蘇涼便駕車往護國寺的方向去了。
於是,很快傳開一個消息。
昨日的武狀元親自趕著馬車送未婚夫進宮,而後又趕去護國寺,求菩薩保佑寧靖中狀元。
好一出羨煞旁人的“武狀元寵夫記”。
邢玉笙出門,聽到外麵沸沸揚揚都在說蘇涼和寧靖,覺得很可樂。
他到林家去接林雪晴一同去國公府,被林舒誌叫住,詢問昨夜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邢玉笙說完,林舒誌哭笑不得,“這倆孩子,早點成親不就好了。”
邢玉笙一聽就知道他嶽父跟他有同感。雖然看起來很真,但那倆人定親的事,十之八九,還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沒道理他們這些最親近的人在昨日之前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他們每次想撮合寧靖和蘇涼,那倆人都各種敷衍。
“這次成親,跟之前在小村子裡的不一樣,很快便會天下皆知。除非他們兩個都拋棄如今的身份,否則就是夫妻。”邢玉笙微笑,“即便不在一起,也沒有第三個人能影響到他們的關係,順其自然吧。”
林舒誌點頭,“是這個理。希望靖兒今日一切順利。”可彆被人使了絆子。
邢玉笙和林雪晴要出門,就見林博竣神色匆匆從外麵回來。
“二哥,你一早去哪裡了?”林雪晴問。
林博竣深深歎氣,“我去打聽年將軍的事了。”
林雪晴蹙眉,“他妹妹突然出賣他,會不會根本是汙蔑?若他真跟顧世子有聯絡,年家的罪豈不是更大?”
牽連到謀反,比科舉舞弊嚴重得多。
邢玉笙輕歎,“我也認為是年家那位五小姐瘋了,根本沒有的事卻信口雌黃。年錦成是年家的異類,恐怕也是那個家裡麵唯一正直的人,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他好過。”
其實邢玉笙不是想幫年錦成說話,他更在乎的是曾救過他母親的顧泠。他相信,顧泠能跟年錦成成為好友,本就說明年錦成的人品。
林博竣麵色凝重,“可這種事,哪怕空口無憑,朝廷也絕不會放過。再說,年將軍跟姓顧的,原先來往密切。如今外麵都有謠言,說去年年將軍自請追捕顧泠,其實是為了放走顧泠。他本來跟年家人都在天牢,如今不知被關到哪裡去審問了。”
邢玉笙正色道,“二哥,你跟年將軍共事一場,知道他的人品,但這件事還是彆摻和了。”
邢玉笙不希望林家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麻煩大了,邢家也護不住。
尤其是作為武將的林博竣。
手中有兵的武將謀反,是朝廷最忌憚的。也因此,年錦成這次很難脫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