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個忙。”蘇涼說。
寧靖微微點頭。
“把他帶去蘇家的墳地,挖個坑,活埋了。”蘇涼麵無表情。
端木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敢?!”
蘇涼抓起一個凳子,狠狠地砸在了端木敖頭上,連著砸了十幾下,砸得他頭破血流,“你很高貴是吧?我家人都是螻蟻?我倒要看看你高貴的命能有幾條!”
凳子被打壞了,寧靖蹙眉,“還得修。下次用石頭。”
端木敖鼻青臉腫,滿頭的血,再不複方才的囂張,瑟縮顫抖著,不停地說,“我對你有用,你不能殺我……”
“你對我最大的用處就是,讓你不得好死告慰我家人在天之靈!”蘇涼冷聲說。
夜深人靜的時分。
寧靖扛著一個麻袋,悄無聲息地出了城,上了望鄉山,到蘇家的墓地停了下來。
他選好幾座墳中間的一片空地,扔下麻袋,開始挖坑。
挖好一個深坑之後,寧靖把麻袋解開,將被綁著手腳,堵住嘴的端木敖踢了下去。
端木敖在坑底掙紮,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也爬不起來,驚恐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嚇人。
寧靖並沒有把土埋回去,而是砍了樹枝過來,在上麵做了個籠子一樣的蓋子,然後把帶土的草放上去,枯枝落葉蓋了一層,又把挖出來的土鋪到附近的幾座墳上麵去。
做完這些,寧靖再次回到坑旁邊,挪動了兩棵草的位置,確保端木敖在下麵可以看到一絲亮光。
但因為寧靖選擇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人來,就算真有人從旁邊走過,或從坑上麵走過,也很難察覺下麵有人。
“你,”寧靖對著坑底的端木敖說,“慢慢享受。”
話落又把周圍的痕跡清了清,便下山離開了。
回到家,蘇涼還沒睡,正在燈下抄書。
“你覺得皇上會為了維護他的兩個兒子選擇除掉我嗎?”蘇涼問。
寧靖搖頭,“不會。”
“你覺得他是個明君?”蘇涼問。
寧靖再次搖頭,“不算昏庸。”
“那就好。不然我得開始製定逃跑路線了。”蘇涼打了個嗬欠,“睡了,晚安。”
……
翌日,是秦老爺子的大壽。
三日前去護國寺,秦玉瑾已經把請帖給了蘇涼。
但這兩日事情多,蘇涼給忘了,經寧靖提醒才想起來尚未給秦老爺子準備壽禮。
蘇涼讓寧靖把他那裡買不到的茶葉拿了一盒,算作兩人一起給的。
反正如今外人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兒。
言雨不去,要到鋪子裡接著看賬本。
蘇涼和寧靖尚未出門,邢玉笙來了,一見麵就問,“你們聽說了嗎?”
蘇涼反問,“什麼?”
“你們不知道?”邢玉笙落座,臉上震驚之色尚未褪去,“皇上突然把太子給廢了!朝堂上都亂了!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寧靖你今早沒去上朝嗎?”
寧靖搖頭,“官階太低,沒資格。”
“我爹去了!”邢玉笙看看寧靖,又看看蘇涼,壓低聲音,“太子被廢的事情,是不是你們暗中做了什麼?”
蘇涼聞言冷哼道,“姓邢的,你什麼意思?我們昨天才開始當官,我隻是個區區副將,寧靖連上早朝的資格都沒有,你胡說八道什麼?”
邢玉笙輕咳,“我沒彆的意思,得知廢太子的事,直覺是你在搞鬼……哦不,可能跟你有關。”
“你怎麼不猜測跟你爹有關呢?”蘇涼反問。
邢玉笙搖頭,“我爹的膽子跟你可比不了。”
雖然蘇涼否認了,但邢玉笙仍是覺得,端木晟突然被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就算不是蘇涼和寧靖暗中做了什麼,他們也一定知道什麼。
邢玉笙很好奇,卻也沒追問。有些事,不知道更安全。
“今日我外公過壽,你們應該都去吧?”邢玉笙問。
“你是來接我們同去的?”蘇涼反問。
邢玉笙微笑著起身,“路過你家門口,進來看看。我得去接晴兒了。”
話落邢玉笙便走了。他如今跟蘇涼和寧靖都很熟,沒什麼好客套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邢玉笙走後,言雨把門關好,舒了一口氣,“皇上把太子給廢了,看來是要為蘇家主持公道的。”
蘇涼卻搖頭,“端木晟被廢掉的根源不在於他亂搞男女關係,而是他本身就是個廢物。”
言雨愣住。
蘇涼麵色平靜,“皇上一直在給端木忱表現的機會,他也都抓住了。本來我覺得端木忱想上位並不容易,畢竟皇後太子一派勢力很大。但先前皇上讓所有成年皇子參加文舉考核的事,讓我覺得,他是真想選個最出色的兒子做繼承人的。太子跟他弟妹偷情的事,可大可小,在皇上眼裡,就是個最好的換太子的機會。這種事,皇後一派理虧,不敢鬨。”
言雨蹙眉,“我還以為皇上是個深明大義的人。”
蘇涼笑意不達眼底,“端木敖說我太天真,我哪兒敢啊。端木忱什麼樣,會重用他的皇上之精明隻會有過之無不及。任何時候,都不要相信皇室之人會講道義,他們隻會做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這是寧靖早就告誡過蘇涼的。
“不管如何,這個結果不算壞。”言雨歎氣,“隻是,皇上把太子廢了,你會放過他嗎?”
蘇涼搖頭,“不會。但接下來不管大皇子出什麼事,皇上第一個都會懷疑我。”
“那怎麼辦?”言雨覺得事情太複雜了,人心真是深不可測。
蘇涼拿起桌上的茶葉盒子,“我認為端木晟不會甘心,就算安分也是一時的。皇室爭鬥,位置就一個,要麼坐上去,要麼死,他不會放棄的。所以,接下來哪怕我什麼都不做,端木晟也會自取滅亡。說不定到最後,是皇上親手殺了他。”
言雨點頭,“我覺得你說的事,很有可能會發生。那小年怎麼辦?什麼時候讓他回來?時間越久,他就越容易被發現,到時候就壞了。”
蘇涼拿著茶葉往外走,語帶笑意,“怎麼讓某人脫身,就交給你去想吧。你若想不到,就算了。”
“哎!你們怎麼……”言雨看著寧靖和蘇涼揚長而去,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朋友,怎麼好像我該對他負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