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單珺婓說出1,童雅就做出了選擇。
“好,”單珺婓什麼都沒表示,“我馬上打電話下去,你下去直接搬過去吧,工資是之前的三倍,配標準房,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每個月兩千塊錢的住宿補助,如何?”
撿到寶了啊!
童雅猛點頭:“總裁,我不要標準房,你給我補助就好。”她現在那房子房租一個月才1000,還包水電費,簡直好的不得了,標準房的水費電費物業費都得自己繳,她才不願意自己花錢呢,她那地雖小,但是住的時間久了都習慣了,反正她對住宿沒要求,能住就行,但是吃的質量必須得有保障。
單珺婓看她一眼,笑了:“行,那就這樣吧,你出去吧。”
曹經理知道童雅要升職,但是沒有想到她會升到自己頭上來,心裡憤憤,嘴上虛偽的恭維:“恭喜童總監。”
向薇也很意外,不過和其他那些烏煙瘴氣虛偽的恭維,她很實誠,上去勾著童雅的脖子:“之前欠我一頓飯,現在又升職了,是不是得兩頓了?”
“對,兩頓大餐。”童雅衝向薇笑著道。
向薇對童雅擠擠眼睛,勾著童雅脖子對策劃部的人大聲喊:“大家有口福啦,為慶祝高升,童總監說今晚要請我們吃飯。”
“好誒……~~~”策劃部的員工們歡呼了。
童雅低頭壓著聲音道:“向薇你乾嘛?我哪有說?”
“這頓飯你請了,以後你的麻煩就會少點,還記得之前那個金總監嗎?最後被員工聯名舉報了,”向薇拉拉童雅的衣袖,“這種關鍵時刻千萬不能顯得你小氣,不然就算你升職了,也會有人給你找不痛快,你請了客,他吃你嘴軟,拿你手短,不敢搞大動作,小動作也奈何不了你,相信我。”
一席話說的童雅心裡鋥光瓦亮,她笑著低聲道:“謝謝你啊向薇。”沒想到向薇平時看著不靠譜,卻是個心思通透的人。
“咱倆是姐妹,不必說謝。”向薇對童雅拋了個媚眼。
童雅嗬嗬笑著搬去了總監辦公室,自始至終,她都沒有跟顧琅打招呼,顧琅也沒有貼上來。
新的辦公室比老曹的辦公室寬敞很多,視野也算可以,童雅透過落地窗往下看路上的車水馬龍,有些恍惚。
“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孩子,那麼多孩子都被領養了,你倒好,被三家領養又被三家退了回來了,你看看你,馬上就要八歲了,你還能乾點什麼?怪不得你爸媽拋棄你呢。”有小朋友學著剛才福利院阿姨的口氣罵她。
童真的語氣、惡毒的話語、在她孤獨的天空裡又刷了一層黝黑的顏色。
童雅彎起唇角,那時候,恐怕所有人都不會相信自己會站到今天這個位置吧?
第一次,她有了從高空俯瞰的快.感。
她承認,她是有野心的,隻是她的野心不是狼子野心,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該有的一切。
午飯時,童雅是一個人去吃的午飯,向薇被其他同事拉走了,現在她們不在一個位置,就算她和向薇不介懷,其他同事的閒話也會讓她們之間的友情變質的,所以能避則避。
這也是童雅第一次嘗到了站到高處的獨孤。
“你通知譚晗了嗎?”天穎外麵的餐廳裡,單珺婓問顧琅。
“恩,顧青這次估計要組織反擊了。”顧琅輕輕抿著紅酒,麵無表情。
“他的反擊?”單珺婓搖搖頭,“以他的智商出不了什麼幺蛾子,我反倒擔心你爸,他已經回國了,會看著聚意橫刀奪了裕興單子不管?”
顧琅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眼睛盯著裡麵紅色的液體,“他管的話最好不過了,我還怕他不管呢。”
單珺婓將身體斜靠在椅背上,盯著顧琅看了好一會,挑眉道:“我發現其實你爸基因好像也不錯,你和她在某個時候還真挺像的。”
顧琅抬了抬眼皮子:“明天我請假。”
“知道,”單珺婓懶洋洋的對著太陽眯起了眼睛,“記得幫我跟伯母問個好。”
眯了兩秒鐘太陽,單珺婓突然拍桌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飛揚的有些失真,“我大概是第一個讓老板跟我請假的員工了吧?嘖嘖,這感覺真TM爽啊!”
“去你的。”顧琅的嘴角也有了絲笑意。
兩人都是笑在臉上,痛在心裡。
六月五號,陰天,從早上開始天上就飄著毛毛細雨。
顧琅捧著一束康乃馨走在塵念公墓裡,她穿了一身黑,戴著黑色墨鏡,腳步在一處墓碑停下,墓碑上的女人未到中間,容顏和顧琅有幾分相似,比顧琅多了幾分成熟和賢淑。
墓碑前落了一層淡淡的灰塵,雖然守園人會過來打掃,但終究墓碑太多顧不過來。
顧琅蹲下,掏出手帕來細細擦拭掉那層塵土。
“你冷嗎?”她將花放在墓碑前,把墨鏡摘下來。
好看的眼睛裡並沒有淚水,除了懷念,更多的是同情。
她給這個女人的淚水在十歲之前都流光了。
她順勢坐在墓碑旁,像是在跟她對話一樣:“你走後我經常想,你那時候到底在執著什麼呢?執著到為了那個男人你什麼都可以不要。”
“這麼多年了,我沒有夢見過你一次,是你不願意來嗎?”她扭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那個女人已經笑了很久了,也將在這裡永遠保持這個笑的姿勢。
“你不願意來找我,那你去找那個男人了嗎?”顧琅執著的問著。
每年她來都會問,你為什麼不來夢裡找我?
可是回答她的隻有公墓裡的風聲和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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