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著這場言語交鋒的基裡曼沉默著,他的厚重頭盔下流淌著淚水。
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有感歎,也有慶幸……
當投擲出帝皇之劍,瞄準的不是秦墨本人而是王座時,基裡曼就有種期望,他期望自己的摯友不會墮落,不會臣服於毀滅之力。
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秦墨已然看開,他不再糾結自己是否能打造出一個永世帝國。
在坐上王座的瞬間,他捫心自問自己為何希望自己建立的功業永遠繁榮?
因為繁榮和強大意味著穩定,意味著泰隆人乃至今後的人類不會再重回愚昧和黑暗的時代,不會再像飽受折磨和饑餓的貓咪一樣躲在角落裡對目光可及的一切感到恐懼和炸毛。
永恒的繁榮和強大是手段,並非目的。
而如果永恒的繁榮和強大無法實現,秦墨也能坦然,他在乎的是人類本身,和他目光所見或所知曉的一切同類。
“……”
奸奇也消停了片刻。
片刻後,風暴彙聚成的笑聲震碎了秦墨和基裡曼盔甲的收音裝置。
那並非是“哈哈哈哈”的大笑,而是風暴和以太洪流的轟鳴。
但即便是因拒不接受靈能影響而無法感知靈能的秦墨也能理解出那轟鳴中的笑意。
“何等的變化!何等的樂趣!”
“讚美變化!”
地獄風暴演變成了一張猙獰的笑臉。
就像秦墨不能用掐著脖子打耳光的方式讓色孽感到痛苦,他也不能用一次計劃的失敗激怒奸奇,失敗本身就是變化。
“無論你是否相信,這是計劃的……”
當聽到奸奇再次開口,秦墨用一聲暴喝打斷了它的囈語。
“噤聲!”
由王座釋放出的力量瞬間驅散了奸奇在當前領域的投射。
水晶領域開始潰散,比克眼中捕捉到的以太洪流逐漸消散,那的確牽引了奸奇的力量,算是成功完成使命的儀式自然也徹底消散。
瓦什托爾利用不諧引擎塑造的可憎網道取代了之前的環境。
可怖的威壓早已消散。
基裡曼摘掉頭盔,看向秦墨,激動到無法言語。
“哈,瓦什托爾是真沒法成神了。”秦墨拍了拍黑色王座的扶手,“雖然我差點就變成了我最憎惡的毀滅大能,但至少未來將不會出現一個連科技發展都會增強它的邪神。”
“它活該如此。”基裡曼用力點頭。
而後,原體看向一旁的比克。
在秦墨坐上王座的瞬間,基裡曼還是覺得大事不妙。
他甚至以為這個比克是秦墨成為邪神之後塑造出的大魔,但現在看來不是了。
“你這個惡魔臉上怎麼一點表情都沒有。”基裡曼問。
“剛才發生的一切對我而言毫無懸念。”比克攤手,“否則我就會在亞空間裡看到一個無終統禦之神。”
基裡曼心想你不早說。
“夥計們。”操控著泰坦的薩爾感知著靈能的流動,“萬變之主剛才灌入了巨量靈能用以輔助泰隆之主升神,但現在那些靈能消失了……”
“靈能並非無故消失。”秦墨望向遠處,“驅散邪神投影時,我將靈能導向了亞空間中的某處……恐虐魔域的王座下,如果我將來要度量恐虐,我無需跟他的魔軍對砍就能去到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