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偏袒泰拉瓦特部落?”
“我記得當我和你提及火星上的機械教時,你笑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帝皇放慢了腳步,來到秦墨身旁與他並排行走著。
秦墨對於泰拉瓦特部落的態度是沒有鄙夷的,但他對機械教卻有,這讓帝皇想要聽一聽其對於自己促成的機械教的看法。
“我確實鄙夷的笑了,但不是鄙夷機械教這個存在本身,就像我沒有鄙夷泰拉瓦特部落這種把科技當成信仰的群體。”
“我對機械教的鄙夷,源於我知道這個群體將來會做什麼,他們會想辦法把科技做成壟斷商品,他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信仰哪一個歐姆彌賽亞,他們對科技本身的重視程度超過了科技本應該服務的對象,這導致了很多的不良後果。”
“而後在漫長的曆史中,他們也做了太多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秦墨回答著帝皇的疑問,說出自己當時聽到帝皇談起機械教時的第一反應背後的原因。
“但是有一點,機械教和泰拉瓦特部落相同的一點,那就是他們雖然盲信,但他們的所作所為或直接或間接的在保護人類祖先的科技遺產,這是不可否認的功勞。”
“如果他們不崇拜科技,如果他們和外麵那些軍閥一樣,如同拿著炸藥把玩的孩子一樣把科技當成互相傷害和自我傷害的東西,那麼我不僅會完完全全的鄙夷他們,還會毀滅他們。”
帝皇前往移動要塞時會被檢查,但馬卡多不用,因為誰都知道這個老頭經常往來移動要塞和喜馬拉雅山頂,然後兩個人在一塊一待就是一整天。
馬卡多也笑了。
唯有聽到馬卡多最後一句話的帝皇仍然麵無表情,在心裡把自己和馬卡多說的那種人對比了一下,然後發現自己倒不會不承認自己的缺點。但又隱約覺得馬卡多意有所指。
在相處中,秦墨並不總是會和馬卡多談論,辯論,他幾乎所有時間都是傾聽方。
聽完這一番話,帝皇便不再多言,他隻是關注自己曾經促成火星機械教建立這件事本身在秦墨眼中的意義,既然他表示這有正向的意義,那就足夠了。
“那麼在你口中機械教聽起來更像是個正麵大於負麵的好玩意,你對他們有所鄙夷,卻又在談論他們時毫不吝嗇誇讚。我經常能通過一兩句話甚至一個眼神來判斷一個人對某件事的態度,唯有在你身上,這個本事不是太好用。”
“我作為一個人,一個個體,即便我有再強大的力量,我也習慣以一個個體的角度去思考和觀賞某件事,因此我的第一觀點都必然是主觀的。”秦墨微笑著回答馬卡多,“然後我才能通過思辨來從更多的角度去評判某件事。比如我們正在談的機械教的這件事。”
而馬卡多則是和秦墨接著談論了下去,一如既往。
馬卡多聽後眯起眼睛想了想,然後緩緩點頭:“你太清楚,太坦誠,所以你會承認伱有主觀的判斷。這是一種天賦,很多人不肯承認自己的缺點,很多人不肯接受自己的思想是主觀的,然後就不停在腦袋裡一句一句的和自己辯論,白白精神內耗。”
因為他的年齡和經曆擺在那,他不認為自己有可能在學識和見識上比得過馬卡多這個永生者,所以在馬卡多不主動問詢時,秦墨總是傾聽和詢問他感興趣的,而不是硬要向馬卡多展示自己作為一個勢力的領袖有多博學。
“這確實是一種天賦,有一說一。”秦墨笑著點頭。
跟隨在泰拉瓦特人身後的三人的所有談話和舉動都被靈能屏蔽,在其他人眼中他們三個就是一言不發的走著,完全沒有一絲情感流露。
而這些泰拉瓦特人也完全沒有互相談論什麼。
在這些泰拉版機械教人士的眼中,非必要的談話就像是在生產活動中浪費的物資,非必要不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