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吧。”徐尋歌直接抬手拔斷了電源。
電視屏幕熄滅，病房裡變得安靜，讓人膽戰心驚的安靜。
牧蘭沒電視可看，就把視線投向窗戶，吃驚地呀了一聲：“怎麼突然起霧了，還是這個顏色，最近霧霾很重嗎？”
自從官方開始治理環境，徐尋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霧霾這個詞了。
麵對母親的疑惑，他隻能點了點頭，強行解釋道：“好像說會從蒙古那邊吹來沙塵暴。”
“沙塵暴怎麼會是灰色呢？“牧蘭有些疑惑。
徐尋歌把窗簾拉上，灰霧已然濃鬱到他徹底看不見下麵的那些人了，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身影，瞬間讓徐尋歌想到了在自然博物館植物玻璃房裡做過的詭奇夢境夢。
可眼下的情況總不可能是他想象出來的吧？如果非要有個說法，更像是夢境起到了某種預示，也許自己潛意識裡能夠感受到即將發生現實扭曲的地點？
徐尋歌把所有疑惑講給X08，讓X08幫忙記下來。
他的問題太多，之後萬一再發生什麼驚心動魄，自己說不定會全都忘掉。
也不知道賀承楓有沒有收到消息，當務之急是保證媽媽的安全。
病房看起來還很正常，
但徐尋歌總覺得平靜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最起碼衛生間裡那隻黑色的蠕蟲不知道有沒有掙脫馬桶的囚禁。
還不知道外麵的具體情況如何，如果暫時待在病房裡，倒是可以保證媽媽的安全。
但這樣的話，徐尋歌就沒辦法嘗試阻止2號世界繼續入侵。
兩難的抉擇擺在麵前，徐尋歌當然不願意讓母親出事，可同樣也擔心2號世界的入侵會造成更多無辜民眾的傷亡。
砰砰。
衛生間裡隱約傳出馬桶蓋被頂動的聲響。
徐尋歌觸電般回頭去看，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他趕忙甩了甩腦袋，把模糊的畫麵全都甩出去。
不行，千萬不能亂想，萬一自己現實扭曲者的能力再起作用可就糟了！
徐尋歌深吸口氣，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對病床上的母親伸出手，道：“媽，咱出去走走吧。”
牧蘭的腿腳沒問題，平時去走廊或者到醫院樓下遛個彎兒再正常不過。
可是現在，她定定盯著徐尋歌伸出來的手，目光移動到青年臉上，表情罕見的凝重起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徐尋歌的反常當然瞞不住生他養他的母親，更何況窗外那詭異的灰色霧氣還讓人本能地心生不安。
徐尋歌不知道該怎麼向牧蘭解釋，隻能先握緊她的手，把母親從床上拉起來。
他迅速收拾了病房裡的水杯和一些水果零食，背對著牧蘭將它們放進係統空間的櫥櫃。
加上先前前去碎石灘處理巨蛛時沒用掉的物資，十格小櫃子被各種東西塞得滿滿當當，應該夠他和母親用上好幾天的。
牧蘭注意到徐尋歌的種種行動，眼中的疑惑更甚。
衛生間裡馬桶蓋被頂洞的聲響愈發頻繁，牧蘭也捕捉到了那一連串不和諧的聲音。
“廁所裡怎麼了？”牧蘭就要去查看情況，徐尋歌趕忙攔住了她。
“應該隻是什麼東西鬆了吧。”
咣當咣當咣當！
他話音未落，頂動聲更加瘋狂，徐尋歌清楚感覺到母親緊張地抓住了他胳膊。
不能再猶豫了。
徐尋歌當機立斷，拉著牧蘭走向病房門口。
砰！
一聲巨響陡然從身後傳出，徐尋歌下意識將驚叫的牧蘭護在懷裡。
回頭看去，隻見一隻渾身烏黑的鳥撞在窗戶上，淋漓鮮血像花呈放射狀綻開在玻璃上，破碎的內臟緩緩下滑，拖出一連串猙獰的痕跡。
那隻被撞的幾乎稀巴爛的鳥兒還未徹底死去，它不斷撲騰著翅膀，兩隻爪子騷扒著玻璃發出刺耳的尖聲，將血跡亂七八糟的抹開。
身後是濃稠的灰色，霧氣已經徹底淹沒了整個世界。
徐尋歌攬著驚魂甫定的牧蘭快速走出病房，來到走廊。
原本會開守在門邊的處理局同事消失不見，護士台後的兩道身影也不翼而飛，看來普通人確實無法在現實扭曲發生時直接進入。
那媽媽是因為關係密切，被他影響到了嗎？
“怎麼全都沒人了？”牧蘭也意識到了詭異之處。
徐尋歌挨個推開病房的門，本該住著病號的房間裡空蕩蕩的，床鋪上的被子淩亂翻著，有的桌上還放著吃到一半的餐盒。
一切的一切，都彰顯著難以言道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