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還是不夠。
到處都是肆意生長的經絡,趙春桃知道空氣中一定還彌散著許多肉眼不可見的細小生物。
她繼續翻箱倒櫃,終於從角落裡找出了勉強還能用的混勁,帶上護目鏡,把所有可能接觸到外界的黏膜全都防護起來,才總算鬆了口氣。
但是還不夠。
外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從目前實驗室裡的狀況來看,估計是出了一些非常不妙的事情,否則怎麼會全樓斷電,沒有信號,所有的東西又都陳舊破損成這個樣子?
必須得找點東西傍身才行。
趙春桃翻遍了實驗室的每一寸角落,越來越膽戰心驚,有太多的東西都消失不見了,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昏迷的過程中被人挪動的位置。
好在她最終找到了一把解剖刀。
她曾經手握著解剖刀切開過無數青蛙、兔子和小鼠的身體,也清楚知道這把刀劃過人類皮膚時是什麼感覺。
趙春桃用力揮了揮,感覺應該足以她防身了,就調整為方麵隨時捅出去的握姿。
她是個身材比較嬌小的女性,如果麵對危險對方很大可能會比她高大,所以趙春桃采用正握,刀尖朝著虎口的方向。
這樣她自下而上的揮刀,更能夠準確的擊中心臟或者喉嚨之類的致命位置。
兜兜轉轉就來到了窗邊。
實驗室的窗戶有好多扇,但一般情況下趙春桃都喜歡拉上窗簾,所以當她將窗簾稍稍扯開一條縫,終於去看外麵的情況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濃鬱的灰色霧氣阻隔著視線,玻璃遍布著陳年汙垢格外肮臟,角落裡還有乾調已經氧化成黑色的血跡。
趙春桃不會認錯,那就是血跡,而且還是呈放射狀。
這種形狀基本上都源自於壓力一個極高的噴射,比如說動脈被切開。
霧氣濃鬱到除了玻璃上映出她自己驚詫的麵容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趙春桃顫抖著後退兩步,她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外科醫生,能夠麵對各種血腥又淒慘的人類身體,但並不意味著也能順暢接受可能存在的凶殺。
直接告訴她最好快點謀得一條出路。
趙春濤不再猶豫,直奔實驗室緊閉的房門,在房門旁窄窄的牆角處,蛛網叢生,掛著許多被吸乾的脆質外殼,似乎有一隻蜘蛛在暗中蟄伏著。
但她已經顧不得再觀察。
趙春桃輕輕拉開了實驗室的門。
吱嘎——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徐尋歌渾身一震,隻不過現在的他是蜘蛛的狀態,所有的反應相較起來都很輕很輕。
沒有什麼比死寂霧氣中突然冒出來聲音更詭異的了,徐尋歌一邊緊緊盯著沙發下麵的古怪黑影,一邊判斷聲音發出的大概方位。
似乎是在樓上,像年久失修的成就窗戶被人打開了。
這棟樓上除了眼前正在對積木的灰發女孩之外肯定還居住著其他東西。
其實說是東西都客氣了。
徐尋歌很想知道除了灰發女孩之外,這個世界裡還有不是怪物的家夥嗎?說不定就連灰發女孩本身都是個怪物,隻不過是用了人類小孩的外貌,看上去有天然的親近感罷了。
在眼下他確實需要對方的幫助。
徐尋歌沿著窗框爬了一圈,努力想要找到能讓自己進去的縫隙,但這窗戶封的實在是太嚴,之前的住戶似乎很清楚灰霧滲透會造成多麼糟糕的影響,把窗戶槽上的漏水口都堵上了。
徐尋歌心急如焚。
這種人分明近在眼前,但卻怎麼也接觸不到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徐尋歌拚了命地想要弄出一些動靜引得灰發女孩的而注意,然而自己現在就是隻小小的蜘蛛,又能做什麼呢?
他焦急的敲打著窗戶,沙發下的黑影不斷變化的形狀,甚至投射到了揮發女孩身後的牆壁上,裂開饕餮大嘴。
就在這時,灰發女孩突然扭頭看向窗戶,如同發現了徐尋歌的身影,她放下手裡的積木,站起身走了過來。
她有所察覺地眯起眼睛,仔細掃過一圈,終於發現了玻璃外的蜘蛛。
徐尋歌努力按照八字形軌跡移動,希望能夠提醒到灰發女孩。
她伸出手,用力的推開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