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發現世界上存在另一個自己, 且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相處了這麼久, 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細思極恐,尤其是自己心上人是知情的。
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追人讓顧雲疏覺得自己很大可能會成為“自己的替身”, 但不追吧, 顧雲疏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因此, 他現在心中的想法也矛盾得很, 因為他和鐘雪弈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質問這種事他做不來。
他在心裡上演了一百八十傳虐戀情深,在感情方麵遲鈍的鐘雪弈卻毫無所覺。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 前麵的鐘雪弈忽然停下腳步,後麵低著頭沿著雪地上腳步跟著的顧雲疏猝不及防,沒來得及刹住腳步,一頭撞上去。
顧雲疏比鐘雪弈高了半個腦袋,身形也比他大一圈,說疼倒是不疼,隻是他條件反射伸手摟住鐘雪弈,腦袋剛好擱在他的肩上,旁觀者角度看著姿態親密。
鐘雪弈吐了口白霧,沒回頭便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不太喜歡相互間的猜猜猜,他猜不到,也怕猜錯之後弄巧成拙。
顧雲疏聽著他起伏不大的語氣,憋著一口氣,就是不說話。
遠處,有車輪壓過雪地的聲音靠近,與此同時一陣強烈的白光照射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往那邊望去。
雪地車在他們兩人的身邊停下,裹著厚重軍大衣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半張臉被圍巾包著,說話聽不清晰,“已經不早了,你倆大冬天半夜不回家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鐘雪弈還沒說話,顧雲疏便回頭客氣道:“沒有,謝謝。”
鐘雪弈:“......”
得,跟誰說話都行,就是不跟自己說話是吧?
為了避免車輛熄火後打不著,雪地車一直處於啟動狀態,等他們走後,鐘雪弈把外套拉鏈拉下來一點,看見顧雲疏還是有意躲避自己的視線,索性轉頭離開。
可是剛邁出一步,鐘雪弈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眼前景色一轉,人就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咬牙切齒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鐘雪弈微微仰頭,目光認真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跟我鬨什麼彆扭。”
顧雲疏要氣炸了,恨不得在他臉上狠狠咬一口,難道背著他跟另一個自己卿卿我我的不是鐘雪弈?!
腦回路壓根沒對上一次的兩人仿佛一對不高興和沒頭腦組合,各自插兜往回走。
察覺他走的方向跟自己一樣,鐘雪弈奇怪道:“你今晚住哪?”
為什麼方向跟自己一樣?
聞言,顧雲疏更生氣了,“顧影走了,他原來的位置就空出來了,你連床都不願意分我一半?他能睡我不能睡?”
鐘雪弈覺得他說話怪裡怪氣的,但又不太清楚哪裡奇怪,雲裡霧裡的聽不懂。
他沒有被惹煩的情緒,隻是覺得顧雲疏突然變成這種性格有點驚奇和新鮮,不過該說的要說清楚,“跟我回去可以,有話好好說。”
鐘雪弈看著顧雲疏,直到顧雲疏點頭才繼續走,經過他這麼一鬨,鐘雪弈心情好了些,即便被顧雲疏牽住手也沒甩開。
回到酒店,顧雲疏看見兩張床是分開的,陰沉著的臉色明媚許多,但又發現顧影的床沒被人睡過,酸溜溜道:“他這麼粘人啊?明明有兩張床,偏要跟你睡一張床。”
正脫外套掛在衣架上的鐘雪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