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和我一起打排球。
接下來,他就沉默了許多,隻是輕輕幫花鳥兜把擦上去的藥膏抹開,專注地幫他按摩。
……
今晚的被窩裡依然充滿了淡淡的藥味,在及川徹洗漱完畢躺下去的時候,他又看到了在被子裡蠕動的不明生物。
不管在排球場上表現得怎麼樣,私底下花鳥確實就像一隻熱情的小狗,很喜歡跟人貼貼。
可能是知道明天就要回家去住了,共處的時間即將結束,今晚的他格外熱情。
比如現在,又是差一點點就要鑽到及川的被子裡去了。及川徹能感受到他拱來拱去的力道,緊接著,一顆橙色的腦袋從自己旁邊鑽了出來。
見自己在看他,他又朝自己這裡挪了挪,露出了一個很純粹的笑。
太近了。
實在太近了……
跟花鳥待在一個房間簡直就是在考驗他的人品。及川徹閉了閉眼。
沒有人說話,房間裡靜悄悄的,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一種奇怪的氛圍在兩人之間流淌。
及川徹想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但實際上,他的呼吸節奏卻越來越亂。
他睜開眼睛,看見花鳥頭發亂翹的頭頂——這家夥又把腦袋鑽到被窩裡去了。
及川徹又動了動腿,卻沒辦法太大幅度地移動——或許是隱約察覺到自己不排斥他入侵自己的私人空間,這幾天花鳥越來越囂張,現在都已經把小腿搭在他腿上了。
最初發現自己喜歡花鳥的時候,及川徹的心裡,像是被埋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剛剛破土的時候,被花鳥的木頭程度打擊到很久都沒有繼續發芽。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贏了比賽的這幾天,及川的心情一直都輕飄飄的,情緒比往常要亢奮得多;還是因為這幾天的同居生活實在太過舒適,他有些不舍得就這麼放開花鳥,舍不得在明天就體驗空蕩蕩的、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被窩。
總而言之,那顆種子似乎已經慢慢開始萌芽。
及川徹忽然又有了一種衝動。
從最開始發現心意到現在,他已經忍耐得夠久了……
而現在,他有點想要放縱這種衝動。
靜寂的黑夜,和情感的衝擊,更是將這一點小小的衝動無限放大。
“小花鳥。”及川徹也把腦袋鑽進了被子裡,和花鳥麵對麵。他輕輕喊了一聲,聲音有些低啞。
花鳥兜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抬眼看向他。
他的頭發還因為剛才在被子裡亂拱而到處亂翹,但及川徹很喜歡他這幅自然而毫不設防的樣子,也很喜歡他的眼睛。
花鳥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異於常人的異色眼是一方麵,眼神又是另一方麵。或許是因為性格天真,他的眼神永遠都是那麼乾淨澄澈。被這雙眼睛專注地看著的時候,你能從他眼中看見自己清晰的倒影。
特彆是,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們的腦袋悶在被窩裡,黑暗籠罩住全世界,空間狹小得他們隻能看見彼此。在這個逼礙的空間裡,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吸時帶起的微弱氣流。
及川徹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咚咚的震響似乎是在催促他趕緊表明心意,不要再繼續稀裡糊塗地浪費時間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做好心理建設後,這才開口道:“小花鳥……我有一件一直都很想做的事。”
說這個他可就精神了啊。花鳥兜興致勃勃地問:“是什麼?”
注意到及川徹沉默地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又恍然大悟:“啊……和我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