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落日,飛完最後一次後,兩人啟程返回市區。
回來的路上,路知宜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她翻看著兩人在空中拍的合影,又開始了一輪嘟噥:
“為什麼我笑得這麼傻呀。”
“你怎麼一直那麼淡定。”
“唉,我的頭發快飛上天了。”
“……”
說著說著,女孩忽然不做聲了。
剛好紅燈,程溯踩刹車停下,側眸看她。
路知宜盯著屏幕上的照片,唇角微微翹著,見程溯看過來,也把手機遞給他:
“這張好看。”
不知是哪個瞬間抓拍的,背景是湛藍的天,路知宜頭微微仰著看程溯,而程溯也低垂著頭看她,兩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卻又滿滿的全是細微愛意。
是欣賞,是信任,是守護,是陪伴,是隻有彼此才能懂的感情。
程溯忽然想起,這似乎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與人合影。
他莫名笑了笑,也點頭說:“嗯,好看。”
-
回到市區已經趕不及晚自習的時間,路知宜索性也沒去,和程溯找了一家西餐廳吃晚飯。
可能是玩了一天的緣故,路知宜胃口很好,兩人點了不少菜,安靜地坐在一起吃。
想起上次一起吃飯的光景,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現在再坐在一起,彼此卻已經是心照不宣。
“今天謝謝你。”這句謝謝其實路知宜憋了一路,現在趁著吃飯,總算說出了口。
程溯卻一笑,“謝什麼。”
頓了頓,又說她:“彆老是謝我。”
莫名生分得很。
路知宜聽出他的意思,笑了笑,垂下頭,“可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都是你陪著我。”
“所以你要好好考試回報我。”程溯難得開了個玩笑。
“嗯。”
路知宜卻沒接他的梗,頓了頓,她微微坐直看著程溯,“那……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四目對視,路知宜的視線堅定炙熱,程溯看得到她眼底的緊張,不忍去打破她的期盼,許久後,也沙著嗓子回她:
“會。”
“如果,你需要我的話。”
程老師是一場終會被戳破的謊言。
可程溯,永遠都在。
聽到回複的路知宜開心地抿了抿唇,“那我現在就想你滿足我一個心願,可不可以?”
程溯:“什麼?”
路知宜指著餐廳左側一處圓形舞台上的鋼琴。
“之前你在學校的表演我錯過了,沒有看到,同學們都說你彈琴好聽,你能不能單獨為我彈一次?”
程溯:“……”
路知宜沒看到他神色的變化,仍自顧自地說:“我特彆喜歡一首鋼琴曲叫《May I See You Agian》,你聽過嗎,會彈嗎?”
……那個化學老師還會彈鋼琴?
之前講題還能勉強應付,可這個技能,程溯是真不會。
曾經被飛車追,被人報複,以一敵五的時候程溯都沒虛過半分。
可眼下,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那層披在身上的皮好像瞬間就要被無情撕破。
雖然知道這一切早晚會發生,但不能是現在。
路知宜才經曆了找回信心的一天,這時候得知自己被騙了這麼久,隻會更加摧毀她。
程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可他雙手健康沒受傷,鋼琴也完好地擺放在那。
路知宜這時小心問:“不可以嗎?”
“不是。”程溯頓了頓,還在想要怎麼說,手機忽然響了。
是池銳打來的電話。
剛好也巧,池銳說店裡來了客人,點名要見程溯,要他趕快過去。
程溯瞬間鬆了口氣,有了合理理由似的跟路知宜說:“朋友找我有點事,我要先走。”
路知宜雖然有些失望,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結賬離開餐廳,程溯把路知宜送回小區,看著女孩走遠的背影,再想起剛剛險些暴露的畫麵,心裡莫名說不出的煩躁。
上下摸口袋,卻沒找到一根煙。
不遠處有家便利店,程溯在路邊鎖了車,走進店裡買了包煙。
剛走出來,又發現沒拿打火機。
因為和路知宜經常碰麵,這些東西他都不敢放在身上。
程溯隻好把煙夾在手裡,正打算進店再買個打火機,身後忽然有人喊:
“喂。”
雖然沒點名字,但程溯直覺是在叫自己。
他微頓,轉身。
果然,來人是秦霄南。
意料之中。
程溯一點都不意外見到他,這少爺是有點脾性在身上的,隻不過程溯也很想知道,他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程溯微微側目,看到有五六個人從旁邊的SUV裡下來。
其中一個跟秦霄南差不多富家子弟的打扮,倒是另外四五個周身煞氣,看著不像善人。
程溯好像明白了什麼,莫名笑了笑。
他問:“你乾什麼。”
秦霄南其實原本不想采納朋友的意見,畢竟他從小也是接受良好教育的知識人,找什麼城東的地痞流氓實在有違他秦家少爺的體麵。
可人總會衝動,哪怕就這一次,為了路知宜,這份體麵他也不想要了。
見程溯還笑得出來,秦霄南雙手插兜:“你真挺囂張的。”
他話音剛落,身後請來的幾個小混混儼然嚷開了氣勢,其中一個帶大金鏈條的胖子嗓門最大:“操,就是你他媽搶秦少爺女朋友是不是,來來來,給我站過來,老子——”
程溯眼眸微抬。
大金鏈子正在挽袖口的動作一頓,話語戛然而止。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也全都霎時頓在原地,麵麵相覷,不敢往前。
秦霄南的發小完全沒察覺眾人神情裡的微妙轉換,不耐煩地催促道:“就是他,好好警告警告,實在不聽就給點顏色他看看。”
大金鏈子尷尬地縮了縮,小聲問:“兩位老板,你們不是說是個普通學生嗎,這……這……”
秦霄南微微皺眉,“怎麼了?”
秦霄南其實也不確定程溯的身份,一直以為他是那個顧子航,但是不是又有什麼重要。
“管他是誰,錢我照給。”
大金鏈子訕訕笑了兩聲,頓了頓,翻臉比翻書還快地跟秦霄南攤牌,“對不起,這錢我掙不了。”
秦霄南:“?”
大金鏈子說完那句話,馬上佝僂著腰,從兜裡摸出打火機走到程溯麵前,“打擾了溯哥,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火苗竄高,映出程溯冷淡麵容。
秦霄南愣怔與他對視,第一次察覺這個男人漆黑眸底泛起的,是自己先前從未見過的刺骨戾氣。
秦霄南呆呆地站在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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