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嵐直接打斷她,“這些都與你們無關。”
女人微頓,隻得作罷,轉身說了再見。
人走了,跟在梁美嵐身邊的保鏢才好奇問:“這是溯哥什麼人?”
梁美嵐沉默了許久,卻也隻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那邊,程溯對包廂裡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他離開後去了休息室,池銳也在,和幾個服務生玩著牌。
自從周珩在名臻大鬨一場卻被程溯收拾得服服帖帖後,俱樂部幾乎無人再生事。
平日裡偶爾有幾個喜歡對女服務生動手動腳的,隻要知道程溯在店裡,都會規規矩矩,十分老實。
也因此,這段日子池銳在店裡閒得很,沒事就抓著人玩牌。
“怎麼樣,找你那人誰啊,聽口音不像本地人。”池銳邊出牌邊問程溯。
程溯沒應他,去窗邊點了根煙。池銳察覺他情緒不對,馬上丟了手裡的牌,“不玩了,我有事跟溯哥說,你們先出去。”
眾人識相離開,關上門,池銳問他:“怎麼了,有心事?”
程溯微閉著眼,煙夾在手裡沒抽,輕輕按著眉心說:“她可能知道了。”
池銳怔住,“這麼快?”
程溯很清楚剛剛在秦霄南麵前暴露了名字,對方應該很快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
以他對自己的敵意,下一步肯定會去告訴路知宜。
程溯原以為在餐廳躲過去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秦霄南,劇情還是走向了同一個結果。
而這一切,他隻能看著,卻無法阻止。
程老師原本就是偷來的,謊言也終會被揭穿。
兩人陷入沉默,片刻後,池銳又安慰他:“就算知道,也不代表她就一定會生氣,會離開不是嗎?”
程溯心中微動,可隻是須臾,他又垂眸笑,問池銳,“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
池銳一時語塞,不知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本就沒有絕對的答案,感情的事誰能猜測,隻是世人本就對他們這類的人有偏見,更何況路知宜那樣優秀的女孩。
她站在高處閃閃發光,真的會願意來這汙泥裡滾一趟嗎。
不值得,太不值得。
或許是感同身受到了什麼,池銳也無端冒出一句:“所以我希望展展飛高一點,彆跟著我。”
兩人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到最後,池銳忽地想起了什麼,提醒程溯:
“聽說周珩最近跟一幫老緬來往很頻繁,我覺得不太對勁,你當心點。”
程溯現在根本沒心情去在意這些事,更何況周珩不會善罷甘休也是意料之中。
池銳拍了拍他,“今天店裡不忙,你要是擔心,就先回去跟她聊聊。”
程溯頓了頓,沒動。
他不想回去。
似乎離那個家遠一點,被揭破的時間就長一點。
他不知道現在的路知宜在乾什麼,秦霄南對她說了多少,她又是怎樣的心情去聽這一切。
程溯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盜賊,人生第一次,竟也體會到了惶惶難安的滋味。
那不是彆人,是路知宜。
他偷來的那束光,從頭到尾就不屬於他。
淩晨四點,俱樂部打烊,所有人都離店,程溯也隻能下班回家。
車開到樓下卻沒有上去。
離平時兩人的見麵也隻剩兩個多小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溯坐在車裡,想象了各種可能的畫麵。
黑夜從未這樣漫長過。
想起白天路知宜說的那首鋼琴曲,程溯打開手機,連接到車載音箱裡播放。
旋律在車內循環,路知宜的眉眼和笑容晃眼出現,又消失。
是很溫柔的曲子,寫著她的名字,卻與他的世界天差地彆。
不知過去多久,遠處天際終於隱隱露出微光,黎明將至,程溯的心卻還沉在黑暗裡。
他無從知道,今天過後,是不是一切都會回到原本的樣子。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給路知宜打個電話,試探一下她的口風。
程溯隻能等,等那個未知的結果。
六點四十,路知宜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程溯視線裡。
可能是在樓下沒等到程溯,路知宜出小區後還在四處張望,程溯不確定她此刻的心情,還在猶豫要不要鳴笛提醒一下,路知宜卻一眼看到了車裡的他。
四目對視,路知宜皺了皺眉,很快便跑了過來。
人越來越近,程溯的心跳也跟著越來越快。
路知宜走到車旁,拉開副駕駛的門,彎腰問他:“你怎麼在這?電話也一直打不通。”
大概是一夜過去,手機沒電了都不知道。
程溯竭力壓製內心情緒,平靜問她,“找我有事嗎。”
路知宜點點頭,直接坐到了車裡。
剛進來便好像聞到了什麼,轉身看程溯,“你喝酒了?”
過去每天下班後程溯都會衝個澡洗掉一身煙酒味才去送路知宜,但昨晚太突然,他一夜沒睡。
“一點點。”程溯聲音有點沙。
路知宜側眸打量他,好像不太相信。
程溯被她的眼神看到不自然,他彆開臉,“先送你去學校。”
一共就五分鐘的車程,眨眼便到了學校門口。
程溯幫路知宜開了車門,她卻沒下車。
“我有事要問你。”
程溯握著方向盤的手倏地收緊,全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在一起,手背青筋跟隨心跳重重地搏動著。
見他不說話,路知宜又問:“你在聽嗎。”
程溯很想在這個時候來一支煙,可不現實。
他鬆開方向盤,做好一切心理建設後看向路知宜:“你說。”
早晚都要麵對的事,逃避沒有任何意義。
路知宜對上他視線,頓了幾秒才輕聲道:“對不起,”
“我知道秦霄南找過你,他是不是說了很難聽的話。”
程溯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路知宜歎了口氣,“他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知道他找過你,可不管他對你說了什麼,你都彆往心裡去好嗎?”
安靜須臾,路知宜又小聲說:“我不想你不開心。”
女孩聲音軟軟的,一點點拉扯著程溯下墜。
程溯想了一夜,想了若乾種可能,卻沒想到等待自己的不是審判,而是再一次的淪陷。
他站在風暴之中,對她毫無招架之力。
“好了,我要去上課了。”路知宜衝他輕輕笑了笑,一雙眼睛透著少女的清純,“晚上還等我嗎?”
程溯還沒從這巨大的反轉中抽離,他說不出話,隻憑借本能沙啞地嗯了聲。
“那放學見。”
路知宜說完伸手去拉車門。看著她的身影,也許是那瞬間的情感再難克製,也許是壓抑了一夜的情緒終於爆發,程溯忽地脫口喊住她:“知宜。”
路知宜應聲回頭,可還未來得及開口,人就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拉到了懷裡。
失而複得也好,情難自禁也好,這一刻,程溯隻想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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