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宜(連吻都不那麼溫柔...)(1 / 2)

薔薇逆行 蘇錢錢 13981 字 9個月前

路知宜這一聲“我會”讓程溯驀地怔住, 以為是自己聽到的幻覺,頓了頓,低頭去看女孩, “知宜?”

卻沒回應。

路知宜依然閉著眼睛,似乎隻是夢囈,並沒有醒。

程溯唇角輕染弧度,沒再喚她,就這樣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安靜地睡過去。

也幸好是夏天,他們就這樣相擁在一起,度過了第一個難熬的夜晚。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早五點。

天霧蒙蒙地已經有些亮了,路知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看到程溯在身邊,竟然就這樣陪了自己一夜,心裡感動又愧疚。

感動他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會堅定地守在自己身旁。

愧疚這麼久以來,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接受他的保護和照顧,除了那聲主動的告白外, 從沒真的為他做過什麼。

清晨天涼, 路知宜輕輕把身上的外套蓋到程溯身上, 他卻非常靈敏地感應到, 睜開眼睛,蜷在她肩頭的手臂下意識收緊,將她護在懷裡, “怎麼了。”

他對自己的保護似乎刻在了DNA裡, 形成了本能的肌肉記憶。

路知宜輕說,“沒, 怕你冷。”

“你自己披著,”程溯把衣服又推給路知宜, “我去醫院外麵開個房間,你先好好睡一覺,這邊我守著。”

“不用了。”路知宜說:“我想等爸爸醒,雖然不知道他醒來第一個想看的人是不是我,但我還是想在這等著。”

程溯微頓,隻好點頭,“那我去買些吃的。”

他起身離開,路知宜忽然又拉住他,“程溯。”

“嗯?”

視線對接,路知宜頓了頓,卻隻是笑了下,“快點回來。”

程溯揉了揉她的頭,“知道。”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路知宜出了一會神。

昨天她讓程溯上樓拿英語書的時候,突然想起忘了跟他說還有兩本放在書架下麵,乾脆下車也跟上了樓。

誰知出電梯就看到家門口站著一群人。

她隱約聽到那個女人對程溯說:“一句話說不清楚。”

之後他們就進了門。

路知宜以為是有朋友來找程溯,便沒有進去打擾,重新下樓回了車裡。

可後來當她問程溯時,程溯卻說自己隻是接了個電話,隻字未提剛剛那群人的上門。

誠然,路知宜是絕對相信程溯的。

她隻是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為什麼不願意讓自己幫他分擔。

所以剛剛路知宜衝動地想要問一問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萬一那是程溯不願意讓彆人知道的秘密呢。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她不小心看到了,是不是也應該尊重他的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路知宜歎了口氣,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但眼下的她實在也已經自顧不暇,再難有心思去分析這些,隻希望路弘能快點醒來,快點恢複健康。

程溯很快買來了早餐和洗漱用品,兩人在醫院的衛生間裡簡單收拾了下,去icu打聽消息時,醫生說路弘還沒有醒,不過生命體征還算穩定。

這對路知宜來說已經是萬幸的好消息。

下午有十分鐘的探視時間,江映月和秘書都過來了,但醫院隻允許一名家屬進去,江映月吵著要進,程溯直接把路知宜推到醫生旁邊,“她去。”

江映月有些沒麵子,試圖跟程溯講道理,“我才是他老婆好不好。”

程溯卻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隻是這樣一眼,江映月便閉了嘴。

路知宜穿上無菌服進了icu,趁她進去的這段時間,程溯給梁美嵐打了個電話。

“我有些事想問您。”

電話那頭的梁美嵐似乎已經預料到這個電話的到來,很平靜地說:“她來找過你了是嗎。”

程溯微頓,“是。”

梁美嵐笑了笑,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意味,“行吧,事到如今,你有什麼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梁美嵐約了晚上在鑽豪見麵。

掛了電話,程溯看著陽光高懸的窗外,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

他不知道將麵臨怎樣一個真相,他的父母,他的家庭,會是怎樣的一段過去。

但更讓程溯擔心的是,林君婭到來的時機太微妙了,正好就在路弘入院的時間。

程溯閉了閉眼,在心裡輕歎一口氣,隻希望一切隻是自己想多了,隻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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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宜從icu出來後眼睛紅紅的,說跟路弘說了很多話,但路弘依然昏睡,毫無反應。

醫生告訴她,急性胰腺炎九死一生,能救回來已經不容易,現在隻有耐心等待術後的康複和調理。

兩人下午繼續守在醫院,到了晚上,程溯給胡曉宇和華子打了電話,讓他們從家附近打包了路知宜愛吃的東西到醫院,接程溯的班。

程溯要去見梁美嵐。

但他不能告訴路知宜。

他隻是說:“我有點事要回一趟店裡,小宇和華子在這陪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路知宜知道程溯已經陪自己太多了,她不想影響他的工作和生活,忙催他離開,“你去,不用管我,我在醫院很安全。”

離開前程溯很輕地抱了抱路知宜,“我很快回來。”

“嗯。”

晚上八點半,程溯趕回鑽豪的時候,梁美嵐已經到了。

洪武說梁美嵐很早就過來,一個人,沒帶保鏢,開了個包廂在等他。

洪武將程溯引到包廂門口,“嵐姨就在裡麵。”

程溯點頭,“知道了。”

他在門口站了幾秒,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包廂內很安靜,梁美嵐坐在沙發中間,桌麵倒了兩杯酒,顯然是為他們準備。

“來了,坐。”

程溯慢慢走到梁美嵐身旁坐下,氣氛持續陷入沉默,似乎沒人願意去開啟這個話題。

也許是不知該如何麵對,也許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過去許久後,程溯才吸了口氣,主動打破沉默:“您為什麼說我不能走。”

程溯對自己還有什麼親人,過去又是什麼家庭並不太在意,獨自生存了二十多年,他早已習慣,不需要誰在這時來介入和改變他的生活。

他隻想知道他沒有選擇的原因是什麼。

“從林君婭來安寧市找到我的第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來帶你回去的,阿溯,”梁美嵐看著程溯,“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程溯皺眉,“不屬於這裡?”

梁美嵐拿出一疊照片放到桌麵。

照片已經泛黃,看得出是幾十年前的老照片,程溯拿到手裡,看到的第一張是三個人的合影。

其中一個他可以認出,是年輕時的梁美嵐。

“除了我之外的那一對男女,就是你的父母。”

程溯:“……”

“你爸爸叫程景凡,我們從小生活在安寧,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朋友。”

“你爺爺奶奶過世早,家裡沒什麼錢,17歲的時候你爸爸就沒讀書了,買了輛摩托車去火車站拉人。90年代的安寧有多亂呢,”梁美嵐輕輕笑了笑,“滿大街的紅燈區,犯罪事件層出不窮,那時候咱們這種邊境地方死個人都不一定會被發現。”

“你爸當時年紀小,剛出來是要挨打的,可他天生骨頭硬,第一次打他忍了,第二次打他還是忍了,到了第三次,他拿著刀追了那個人整整十條街。”

“從那之後沒人再敢欺負他,他的生意也漸漸變好,不僅如此,之後的幾年,他很快成為了整個火車站摩托車大軍的領頭人,甚至在整個北區一呼百應,大家都叫他凡哥。”

“那一年,他才23歲。”

“也是那一年,他認識了從北城坐火車來安寧旅遊的林君頌,也就是你媽媽。”

“你媽媽當年也風華正茂,21歲,剛剛從北城大學畢業。”

聽到這裡,程溯的心忽然動了下。

從前的北城大學經過曆史變遷,如今已經更名為A大,是國內最頂尖的學府。

回憶到這裡,梁美嵐突然笑了,“阿溯,你知道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有多罕見嗎,尤其還是在安寧這樣的地方,你爸爸混亂動蕩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個姑娘,就跟做夢一樣。”

“後來的故事你也應該能猜到,你父母相愛了,一個仰慕對方的才華,一個崇拜對方的不羈,他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堅持在一起,尤其是你媽媽,背井離鄉留在了安寧。”

“我們那群人曾經度過很快樂的一段日子,我很喜歡你媽媽,她去過很多國家,會講很多新鮮的事給我們聽,她還有一顆憐憫善良的心,經常去安寧那些山區給貧苦小孩支教上課。”

“對我們這種從小在泥濘裡混著長大的孩子來說,她無異於突然掉落在這片黑暗土地上的璀璨星辰。”

“沒過多久,你媽便懷了你,你父母再次做出讓所有人驚訝的決定,結婚。”

“結婚的時候你爸爸帶著浩浩蕩蕩上百輛摩托車的隊伍迎娶了你媽媽,成為當年轟動一時的場麵。”

“你媽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福的。”

“婚禮當天,你外公一家無人出席,你媽偷偷抱著我哭了很久,但她依然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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