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忙得不可開交。
有些在搭靈堂,有些在準備著唐老的遺像。
有的則是在張羅著貢品,冥紙,蠟燭,香,花圈等等。
今晚,唐老便是會結束與病魔的抗爭,與世長辭。
一棟彆墅外麵。
唐家最為重要的一些成員,包括唐老的兒女,直係親屬等人,都是一臉悲慟,木訥的站立著。
所有人都在落淚。
有的甚至泣不成聲。
這其中,最為傷心的,便屬唐老的幺女,唐七小姐,唐漠雪了。
一直以來,在唐漠雪的生命之中,最為疼愛她的,便是老父親了。
對於唐漠雪來講,父親是一個擎天的巨人,為她撐起一片生活的空間。父親像一座大山,擔起所有的重擔,讓她活得輕鬆安然。父親像一把雨傘,遮住所有的風吹雨打,留給她一片晴暖……
可今天,今晚,她就將與父親告彆,從此陰陽相隔!
真的真的,難以割舍!
她甚至恨不得代替自己的父親去死!
而對於整個唐家來講,唐老的辭世,卻是有著難以估量的影響!
唐老乃是家族的頂梁柱,一旦辭世,那麼唐家便會衰落大半!
畢竟是地下勢力起家,唐老在世,餘威猶存,能夠震懾住場麵。許多的老古董,講究江湖道義,還是會給唐家麵子的。
可唐老一走,唐家就會麵臨,許多勢力的反撲,蠶食,瓜分!
大廈將傾!
‘看來,鹽市的地下世界,應該是要重新洗牌了。一個時代,終結了。’那羅主任,心情也是有些複雜。
“各位。”羅主任神色也是有些沉重。“經過大家的協商,一致同意,給唐老,注射安樂死。這些日子,唐老的身心,飽受病痛的折磨,他已經撐不住了。事實上,能夠忍受到現在,已經是意誌力的極限了。那麼…讓他老人家走吧。那種痛苦,實在不是我們能夠想象的。與其再多忍受幾個小時,這煉獄般的折磨,倒不如,讓唐老安詳的離開。這,也算是一種解脫。”
“我和唐老,也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了,也一直在擔任著唐老的私人醫生。我的心情,與各位一樣,非常非常沉重,也是不舍得唐老啊!哎…罷了,希望各位,可以化悲痛為力量,化哀思為堅持,繼承唐老的遺誌,踏著他的足跡,繼續前進!將唐家,發揚光大!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現在,請各位進去,送唐老最後一程。”羅主任側身。
唐家的人,開始魚貫進入彆墅。
“準備好了嗎?”羅主任對著身旁的兩名醫生問道。
“羅主任,準備好了,親人告彆之後,咱們立刻為唐老注射安樂死。哎…唐老真的太痛苦了,痛得不成人樣了,我們看著都不忍。其實,早就應該讓唐老走了。”一名年輕的醫生,搖著頭苦笑。
羅主任也是快步踏入彆墅。
彆墅內。
客廳裡,有著一張大大的雕花木床。
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
這老者,臉色蒼白如紙,雙頰凹陷,緊閉著雙目,死氣沉沉。
他顯然正在飽受劇痛的折磨,雙拳緊握,全身不停的痙攣抽搐,發出令人聞之心酸的呻吟。
他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老。”看到唐老的這等慘狀,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羅主任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你的子女們,親人們,來送你了。現在,他們要和你告彆,要和你說最後的話。”
床上,唐老似乎是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掀開了眼皮子,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站在床前的至親們,他的嘴唇,哆嗦了幾下,想要說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很快便是用手,死死的捂住胃部,皮包骨的身體,遽烈抖動幾下。
哭聲四起。
唐漠雪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但眼淚卻是如斷線珍珠一樣,不停的劃過她欺霜賽雪的臉頰,滴落在地,她的掌心,都被尖銳的指甲刺破了,鮮血淋漓。
“好了,抓緊時間,一個個的,想對唐老說什麼,便直接說。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能聽到你們的話。但記住,長話短說,你們每浪費一秒鐘時間,唐老便會多經曆一秒鐘的煉獄之痛。”羅主任催促道。
“七妹,爸最疼你,你先去。”唐大少爺對傷心欲絕的唐漠雪道。
就在這時!
“都彆動!”唐誌遠突然大叫一聲,然後,直接衝到了唐老的床前!
手中,卻是握著一張符篆!
葉晨送給他的止痛符!
‘媽的!賭了!’唐誌遠心中發狠,幾乎是孤注一擲。‘你們不相信那小兄弟,我卻是信他的!這符篆,一定不會是江湖術士騙人的玩意兒!’
說時遲那時快,唐誌遠出手如電,直接將符篆,緊緊的貼在唐老的胃部,並用手掌死死摁著。
刹那間,便是有千絲萬縷,肉眼難見的能量,瘋狂滲入唐老的胃,滲入他的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