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在葉晨的身旁,站著,不,準確的說,是飄著一團人形虛影。
那團人形虛影,宛如煙氣,並不凝實,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來,是一個穿著白襯衣的男子,體形有些發福,大概就是五十來歲。
此時的夏婭楠,也是看見了那團虛影。
她感覺到無比驚悚,但整個人又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刺激,大腦皮層,亢奮了起來。
‘這…這就是鬼?鬼就是長這個樣子?’
有葉晨在身旁,夏婭楠倒也不是很害怕。
見狀,葉晨倒是鬆了口氣。
那中年男子,也沒有理睬葉晨和夏婭楠,一鬼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叮。
29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那中年男子飄了出去。
恰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卡主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算了,婭楠,我們出去瞧瞧,大不了等會兒走樓梯上32樓。這電梯要是出什麼問題,直接掉下去,那我們就慘了。”葉晨帶著夏婭楠,跨步走出電梯。
“你也彆怕。剛才你看見的,嚴格意義上講,還不能稱之為‘鬼’,因為魂體太虛薄,太淡了,一點都不凝實。我估計可能是‘魂’,也就是‘頭七遊魂’…”葉晨飛快的解釋了起來。“一般來講,人死之後,魂魄會停留在原地,等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便會在死後第七天,回一次家,最後看一眼親人,這就是我們通常講的‘頭七還魂’。完事兒之後,估計就該去地府報道了。不過,倘若有冤情仇恨,怨念,執念,那就會化為厲鬼,禍害人間。”
兩人走出電梯。
外麵樓道燈還是挺亮的。
隻見最靠裡麵的那家住戶,大門敞開著。
門內,傳來爭吵的聲音。
“小敏,小強,你爸剛過世,你們就動這種歪腦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和你爸,就你們一個女兒,一個女婿,他的錢,就是你們的錢,犯得著藏著掖著嗎?趕緊把你爸的銀行卡,存折,還有那些保險合同拿出來吧!”
“媽!”一個極為憤慨而又無辜的男人聲音響起。“您真不相信我和小敏?小敏是您們二老的親生閨女,雖然我隻是女婿的身份,但一個女婿半個兒,我一直把您們二老,當成我的親爸,親媽,爸去世了,我一直很傷心,我怎麼可能把爸的財產藏起來?您真的是誤會我們了!”
“是,小強,你的人品,我從來沒懷疑過。可現在,家裡就咱們三個人,你爸臨終前也說過,所有的銀行卡存折保險合同房產證,都放在家裡,可我們翻箱倒櫃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啊!難不成,都不翼而飛了?”
“媽,您也彆慪氣,咱們再好好找找。”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勸道。
那中年男子的遊魂,便一直漂浮在大門口。
“大師,好像是在爭家產吧。”夏婭楠低聲道。
“應該不是爭家產,無非就是存折那些找不到了。”葉晨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的遊魂,心念一動,便直接朝著那戶人家走去。
夏婭楠趕緊跟上。
門是開著的,葉晨敲了敲門,便和夏婭楠一起走了進去。
屋裡。
客廳非常大,裝修也很氣派,不過此刻顯得異常淩亂,像是遭了賊一樣。
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還有一對年輕夫婦,正在翻找著。
“你們是?”那年輕男子抬頭看了葉晨和夏婭楠一眼,滿麵疑惑,但也沒往壞處想。
畢竟葉晨和夏婭楠的穿著打扮,也不像壞人。
“鄰居,樓上的鄰居。”葉晨隨口道。“這大半夜的,你們在吵什麼呢?”
聞言,這一家三口,都是滿臉歉意。
“不好意思啊,鄰居,我們在找老伴的遺物…”那五十多歲的婦女很不好意思的解釋起來。“吵到鄰居了,真對不起。”
“這樣啊…”葉晨眼珠子咕嚕嚕轉動了幾圈。“對了,阿姨,你老伴生前是不是為人…那啥,為人不太慷慨大方?阿姨,我沒其他意思,就這麼問問。”
婦女臉色尷尬。“是,也沒啥好避忌的。我家那口子,生前是出了名的鐵公雞,無論是對單位的同事,還是街坊鄰居,甚至對待親朋好友,他都是很摳門的,一毛不拔…人家給他取了個外號。‘鐵公雞’…小夥子,你是鄰居,多半也聽說過老黃的為人…哎,他是突發心臟病送去醫院的,沒搶救過來,臨終的時候他說,他這輩子的積蓄,都放在家裡…可我們找遍了,都找不到。”
“哦,這就是了。”葉晨微微點頭。“好了,阿姨,你們也彆吵了,今天是叔叔的頭七吧?你們要心存緬懷,如果你們為了這些瑣事,喋喋不休的吵鬨,產生了紛爭和矛盾,那就會讓逝者傷心遺憾,留戀紅塵,不肯離去,這樣,對它,對你們,都不好。”
聽葉晨這麼一說,這一家三口,都非常的愧疚。
“今天是逝者的頭七,你們準備了祭奠它的東西嗎?”葉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