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口李手指一動,那乾癟的蜈蚣竟好像活了過來一般,頭部的嘴器不停地張合著,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在劉半仙的臉上咬一口。
“我聽說現在外邊有個叫劉神仙的風水大家,不管是什麼風水凶煞,彆的行家解決不了的,他隻是看一眼,改動一下物件的擺放,就可以逢凶化吉,那人是你嗎?”
劉半仙苦笑道:“大師,我是學茅山術的,不看風水。”
“屁!”
鐵口李手上猛地一用力,劉半仙又慘叫起來。
“哪個茅山道士像你這麼弱的?你手上這疊符要是你自己畫的,我這會兒骨頭都被你拆散幾根了。”
“嗨,還是大師您洞若觀火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唔,洞若觀火?”
鐵口李把蜈蚣伸了過去,就在這時,一陣粉塵撲到了他的臉上,灑了他滿頭滿身。
劉半仙一隻手上滿是灰白,趁勢踉蹌逃跑。
鐵口李舔了舔越發乾澀的嘴唇,有些驚訝。
“這味道,是石灰?”
頓了頓,鐵口李笑笑,將沾滿石灰粉末的墨鏡從臉上取了下來,用袖子擦擦。
沒了墨鏡遮掩的蒼白色雙眸,沾了些石灰粉後顯得更加駭人。
“對一個瞎子撒石灰?你用的好,你用的好啊!”
怒喝一聲,鐵口李抓起一直立在旁邊的竹杖,另一手像雷達指針般伸出,跟著劉半仙逃跑的軌跡移動。
深吸一口氣後,他腳下一擰,竹杖像標槍般射出,旋轉著破開空氣,在空中像長了眼睛一般,呼嘯著紮向劉半仙的後心。
就在這時,一柄桃木劍飛來,在空中與竹杖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後各自分開,回到持有者的手裡。
“唔,又來一個?”
劉半仙這時候才一口氣續了上來,隻看到那人的腿便帶著哭腔喊道:“明叔,明叔,你終於來了!”
“你認錯人了。”
使桃木劍的那人從陰影裡走出,腳步矯健,行走時虎行狼顧,上身是棕褐色的短打,看起來既像道袍,又像行走江湖的行者,兩條皮繩成十字交叉與胸口,縛著背後的劍匣,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的褲子,綁著米白色的綁腿。
劉半仙又看向那人上身,隻見他生的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一排胡子在鼻孔下服帖地立著。
鐵口李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茅山天道派,鐘阿發!”
劉半仙愣了一下,但還是趕緊鑽到阿發的背後,低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阿發笑了起來,並不把聲音壓低:“我不來的話,你不是已經喂蜈蚣了嗎?你隻算了彆人,沒算自己的命,是師兄叫我來護著你的。”
說著他又看向那人,喝道:“南疆邪術已經很多年未曾出現了,眼盲心不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應該就是鐵口李,或者應該說你的名字,李春生!”
“李春生?”
劉半仙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撚動手指算了算,然後才終於記起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