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望和李淳陽走在路上,後者似乎心事重重,一路上隻是緊皺著眉頭。
袁天望見狀,回過頭道:“怎麼,你對我的處置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袁大人,以你我加上我們在附近埋伏的那十幾個大內高手,一起上的話,那南宮白星不一定能頂住的。”
“哼,天真!”
袁天望白了他一眼,“你當那老頭子隻會畫符捉鬼嗎?就是隻會畫點符咒,他也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袁天望的手在袖子裡也咯嘣作響,強行隱忍著怒氣。
“而且,你要是把南宮白星乾掉了,彆說港島的道門了,就是整個南方的道士,你覺得那些人會放過你我嗎?嘴上是說一盤散沙,你看看要是真動了老天師一根毛發,他們會怎麼做吧?”
“他是整個茅山道門的麵子,那些藏在暗處的裡子,會讓麵子沾上一滴血,一粒灰嗎?”
李淳陽沉默著點頭,袁天望說的沒錯,句句切中要害。
他現在也不由地感到慶幸,欽天監和茅山派的君子協定,如果被他們兩個破壞了的話,那他們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這天下,已經夠亂了。
頓了頓,他又歎了口氣,隔著鋼筋水泥的叢林遙望一眼九龍拳台的方向。
“隻希望他沒發現這其中的秘密吧。”
“原來如此,這兩個欽天監的人未免太不老實了。”
工業大廈的樓頂,南宮白星衣袖鼓起,須發飛揚,雙眼之中金芒大作,一雙手掌移動時似乎有風雷滾動。
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多出了兩個虛影,皆是身披黑色重甲,從頭到腳都看不出皮膚的痕跡。
這兩個虛影,一個持傘,一個手握寶劍,皆是昂首挺立,像起來像是將軍,又像護法。
南宮白星又從袖子裡掏出一柄銅錢劍,這柄劍上相連接的銅錢顏色駁雜,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五顏六色”,顯然出產自不同的朝代,曆史跨度極大。
他咬破手指,將血塗抹在銅錢劍上,用紅線串聯在一起的那些銅錢便齊齊綻放出金光。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雷!”
南宮白星張開雙手,背後的兩個虛影也同他一樣張開雙手。
一把銅錢漂浮在他手上的同時,在南宮白星的背後,那兩個虛影手上的長劍和傘也一起,懸浮在各自的手裡,三者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共鳴。
銅錢劍發出閃光,道道雷紋在劍上流轉,升騰,絲絲縷縷的電漿似乎要把空間一起撕開。
南宮白星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雷光,又抬頭看向九龍拳台,神情堅定。
世間所有的生靈都懼怕雷電,那些修行邪法的邪佞更甚。
無論是何種妖物生靈,想要修成正果,都必定會遭受雷擊,能過雷劫者,百中無一。
這既算是上天的一種懲罰,也是曆練,承受不住雷劫者,身形俱滅,煙消雲散。
經受雷劫者,洗練筋骨,成仙得道。
南宮白星自習得雷法之後,便醒悟了一個道理,那便是他自己也是斷然承受不住雷電轟擊,可他隻要保證這雷電轟的是彆人,那就可以了。
“恭請無上雷電星君!敕!”
南宮白星大喝一聲,手上銅錢劍迅疾飛出,直射向天空。
幾個呼吸之後,在他的身後,那兩個虛影迅速消散,就連手中的法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就在這時,天空中風雲湧動,層層疊疊的陰雲之中,一道亮光破開豁口。
在那光亮之中,月亮與星星清晰可見。
同時,還有兩個神將模樣的人在雲層之中若隱若現,巨大的身影投射在雲層上,彷如兩座山峰。
一個拿劍,一個持傘。
南宮白星雙袖無風自動,瘋狂地鼓動起來,眼中星芒大放。
隨著他再次呼喝一聲,雲層之中,一道雷電劃過夜空,幾乎是從地平線的左邊直射到右邊,看不見首尾。
雷光照亮大地,所有的生靈或是畏懼,或是抬頭仰望,神情之中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敬畏。
雷電從左邊劃到右邊,再折返回來時,已變成了一條通體放著光亮的雷龍,張牙舞爪,從高樓大廈形成的鋼鐵淺灘之中掠過,遊弋飛翔。
南宮白星兩指化作劍訣,指尖雷光流溢,隨著他以手作劍,那雷光便在他的牽引下,朝著九龍拳台飛去。
“不行,還是不行……”
劉半仙焦急地將手裡的圖冊看了又看,那條龍的痕跡還是十分平淡,似乎完全不存在於紙上。
“難道我劉家列祖列宗已經不保佑我了嗎?”
他歎了口氣,頹喪地坐在地上。
在他的身邊,還放著那麵沉重的五行羅盤,可在如今風水雲氣被邪氣阻隔的狀況下,它也派不上用場了。
這會兒,擂台上的戰鬥已趨近白熱化,尹秀和明叔幾乎已耗儘全力,隨時都有一口氣喘不上來被鐵口李殺死的可能。
“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大喪和串爆兩人同時歎氣。
他們身上這時候也多出了幾道傷口,那是想著去支援尹秀他們的時候,被鐵口李招式帶起的勁風掃到的。
幾道最長的痕跡差點就開在了要害上,要了他們的命。
屯門黃飛鴻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不由地對這邊的氛圍感到十分地不滿。
啪一下,他一拳頭砸在自己的手掌上,大聲道:“各位,眼下不是放棄,投降的時候啊!
你看偶像他們還在跟那魔頭打呢,我們這邊光是看著就自己先放棄了,那算什麼?這不比不戰而逃更加恥辱嗎?”
幾人被這麼一個“局外人”當頭棒喝,原先低沉的情緒也慢慢地恢複了一些,隻是仍然沒有頭緒。
一個受傷的道人,一個沒了堪輿手段的風水先生,再加上兩個挨打比打人厲害的爛仔,能乾成什麼事?
這會兒他們就連槍也找不到一把了。
“彆著急,老話也說啦,信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