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回過頭去,正看到一個穿的稀奇古怪的人站在那裡。
能大半夜在這寺廟後院的,除了他以外,應該大多數是和尚才對。
可那人的衣著和神態,就是沒辦法讓人把他跟“和尚”聯係在一起。
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雙腳叉開,斜斜站著,像一棵長歪了的竹子。
他看起來大概是六十多歲,臉上沒有胡須,就連眉毛也很是洗漱,乾枯的臉好像樹皮一般。
有些臟汙的灰藍色僧衣僧帽,再加上那破損的厲害的草鞋和蒲扇,還有手裡黑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念珠,怎麼看都叫人覺得怪異。
尹秀瞥了他一眼,“你在扮濟公啊?”
“扮?難道我看起來不像嗎?”和尚笑道。
尹秀搖頭,“跟像】沾不上關係,濟公是佛來著的嘛。”
和尚搖了搖蒲扇,笑的更大聲了。
“你說我不像,又說濟公是佛,那我問你,佛】應該是長什麼樣子的?長你那樣,還是長我那樣?”
還真是個瘋子。】
尹秀歎了口氣,“我要是這都能知道啊,就不會大半夜在這裡乾活啦。
算了,沒什麼事的話還請你往旁邊走走,隨便找個地方參佛還是頓悟都好,不要妨礙我。”
原本他還以為被人發現了,連刀子都已探出了袖口,沒想到卻是遇上了一個奇人,或者說一個瘋子。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廟裡亂逛,顯然就是這裡的和尚都已當他是不存在的,所以才沒用那套清規戒律來束縛他。
誰會閒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去管教一個瘋子?
尹秀衝他揮揮手,示意他走遠一些,便打算繼續工作。
誰知那臟兮兮的和尚卻湊了上來,一下擋住月光。
尹秀抬頭,皺眉道:“喂,你彆以為我長得帥就不會打人,一看我這裝束,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啦!
你要是再妨礙我,我真的會打伱的,這砂鍋大的拳頭打下去,你躺幾天都起不來啊!”
那和尚卻是不以為意,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什麼。
他笑嘻嘻道:“你有酒嗎?”
尹秀看了他一眼,“你是和尚嗎?”
“和尚我不是和尚,難道還能是道士不成?”
“你也確實不像個道士。”
尹秀搖頭,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方形酒壺,遞了過去。
和尚拍了拍身上空空蕩蕩的僧袍,“我沒帶杯子。”
尹秀皺眉道:“送你了,一個酒壺而已,不值錢。”
那和尚聽到這話,不由地多看了尹秀一眼,喃喃道:“和尚我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送過我東西呢,你這麼闊氣的人,我是第一次見。”
尹秀問道:“怎麼,你人緣很差啊?跟彆人關係不好?”
和尚搖頭,“倒不是什麼人緣不人緣,關係不關係的,彆人都隻當看不見我,哪裡在乎我要做什麼?”
“哦,那不就是跟鬼一樣?”
“鬼?”
和尚瞪大眼睛,“小哥你也看得到鬼?”
“看得到!看得到!”
尹秀已覺得煩透了,隨便應付道:“在西環,銅鑼灣,那些紅頭發的,金頭發的鬼佬多得很,我天天都見到啦!”
“哦……”
和尚臉色又突然有些失望,自顧自嘀咕道:“我還以為小哥你也跟我一樣,能見鬼呢。”
見尹秀不再答話,他也不介意,隻是稍微往後退開半步,讓出月光,隨後擰開了瓶蓋。
在連串咕嚕咕嚕的吞咽聲後,和尚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好酒!好酒!”
尹秀側眼瞥了他一下,“怎麼,你也會喝酒?”
“喝酒也需要會?不就是擰開瓶蓋,一口喝下去而已?”和尚反問道。
尹秀頓了頓,好像還真是這樣,喝得下去便喝,喝不下去就吐出來,哪有什麼會不會喝酒一說的?
這樣想著,他不再理會那個瘋和尚,隻是繼續擺弄圖紙。
風水堪輿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雖然已知道怎麼操作了,但這畢竟不是拿著尺子作圖,隔行如隔山,尹秀的動作總是沒那麼靈活,迅速。
就在他幾次擺不正時,一隻臟兮兮的手伸到了圖紙上。
“小哥,坤位是在這裡,坤坤離離艮,你師父沒教過你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