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看山是山,看水還是水嘛。”
拙空聽到這話,被噎了一下,張口吐出一道血箭,瞳孔逐漸模糊。
尹秀繞著他走了一圈,從他身上將兩柄黑刀取下,甩掉血,便打算離開。
在洪德寺開了殺戒,看來以後得常來了。
畢竟這裡似乎藏著不少秘密,光是一個達摩院首席,似乎就已知道許多事情。
彆的人,比如住持,長老什麼的,恐怕也藏著
什麼秘密才是。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管怎樣,農曆十五他怎麼也得再來一趟才放心。
正歎息的時候,一聲銅鐘震鳴的宏大聲響傳來,尹秀頓覺渾身一震,好像被音波貫通全身。
緊接著,從遠處開始,一陣塵煙慢悠悠掃來,塊塊磚石表麵裂開縫隙。
尹秀忽然感覺胸口一悶,隨後全身劈裡啪啦作響,他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好像被一塊巨石碾過,渾身骨頭都有了裂痕。
獅吼功?
獅吼功一向被認為是嗓門大的人才練的,一用起來必定吵得四鄰八裡捂緊耳朵,如此才是高手風範。
可實際上,越是高手,才越發能做到舉重就輕,獅吼功練到極致,能將所有聲波壓縮於一處,輕輕一吼,便有如大炮發射一樣的威力。
所以真正的高手,反而是一出招便無聲無息,引不起彆人注意。
他剛才所中的便是已入巔峰的獅吼功,隻是一下,尹秀便感覺全身筋骨幾欲崩斷,要不是有龍虎罡氣護住心脈,恐怕他這時候已經暴斃而亡了。
尹秀瞪大眼睛,望向遠處,在那裡的牆上,有三個和尚,年歲相仿,胖瘦相同,就連麵容也長得極像。
他們看起來比拙空年輕許多,身上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氣質,不怒自威。
隻是他們的動作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相乾。
中間那個盤腿坐著,好像在入定禪修。
左邊的那個單腿直立,手上化拳為掌,仿若仙鶴獨立。
右邊的那個則雙腳岔開,繃直身板,雙拳放在肚子上,好像在紮馬步。
顯然,剛才那記差點要了尹秀性命的獅子吼,正是右邊那個發出的。
“撲你個街啊,洪德寺還真是臥虎藏龍,怪不得沒人敢來這裡收保護費啊。”
尹秀提著雙刀,邊走邊調整氣息,同時視線緊緊盯著那邊三人。
“你們三個,我一看麵相就知道是慈悲為懷的,一起上還是單挑?”
尹秀的聲音不大,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明顯,那邊的三個和尚都聽到了。
中間那個依舊閉眼不動,左右兩個和尚對視一眼後,一直做金雞獨立狀的和尚腳下一點,躍下了牆頭,輕輕落在地上,宛若一片落葉。
他剛一落到地上,腳下毫不停歇,在地上再輕柔一踏,尹秀麵前便晃起一個虛影,那和尚來了!
來了!
尹秀先是感覺到一陣勁風砸在臉上,緊接著便是對方探過來的手。
和尚的手指細長而又關節分明,手腕纖細,看起來是一隻握筆竿的手,而跟武林高手沾不上邊。
尹秀迎著他上前,遞出一刀。
那和尚的手麵對尖刀卻也不閃開,手腕輕輕一轉,便擦著刀刃探來,同時手背輕輕推開刀鋒,手指直取尹秀的脖子。
在某個瞬間,那原先看來同和尚的氣質一樣,文質彬彬的手忽然變成雄鷹的喙,獵豹的爪,殺氣騰騰,快如閃電,急若奔火。
“吾乃文殊院首席摩訶,玄關八重!”
尹秀眼中戾氣暴漲,故技重施,強行提一口氣上來,聚在咽喉處,護住心脈。
摩訶見狀嘴角卻是一彎,顯然是不以為意。
他手上陡然加速,一下拍在喉頭上,尹秀吐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往後飛去。
摩訶一擊得手,卻不著急,他看出尹秀確實體魄強健,即便中了這一擊致命傷,卻還有拚死一搏之力。
因此他隻像一個穩健的獵人,不急於行動,而是等著那受了傷,紅著眼睛的猛獸撲過來,做殊死一搏。
尹秀確實如他所想的那樣,在往後倒飛的過程中,用腳尖點了一下地麵,可他卻是往後擰轉,轉身逃跑。
玄關八重,鬼才打得過啊!
尹秀連看清對方麵容的心思都沒有,隻是一心逃跑。
摩訶身形稍微遲滯了一下,腳下一點正想追擊,卻見幾道血箭直往麵門射來,使得他剛要啟動的腳步再次凝滯。
等他躲過血箭,經過兩次遲滯後,想再追過去時,尹秀已輕快地越過兩道院牆,跑了。
摩訶見狀也不打算再追擊尹秀,隻是遠遠看了一眼,而後回頭看向同門,“你就在後邊,怎麼不攔住他?”
那個和尚將拳頭拍在大腿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紮馬步太久,腿麻了。”
……
“小哥,和尚雖然說是叫你有事可以來後山找我,但那也隻是隨口一說,跟彆人叫伱有空來喝茶一樣,怎麼你還真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