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跟你這混蛋一樣,被公義,愛與和平之類的東西衝昏了頭腦,病的有些厲害了。”
尹秀淡然道:“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我可從未講過什麼愛與正義。”
“反正都一樣啦,就是看到落難的總想幫一把,看到混蛋想第一個上去打他,僅此而已。”
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矯情,話語不夠硬派還帶著扭捏,春代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快點上去吧,要不然那和尚等的火都快熄了。”
尹秀點頭,快步小跑上了樓梯。
可剛一進屋,他的好心情便蕩然無存。
隻見屋內牆壁,天花板,地板,就是那些家具,此刻也全都千瘡百孔,挑不出一塊好的。
尹秀隻覺得一股氣血直往天靈蓋衝,之前準備好的說辭都已被他拋在腦後。
他隻是冷冷走上前去,渾身冷到像手裡那對刀子一樣。
釋明向前挪出一段,然後才笨拙地回轉過身子,身前那好像裝著萬千經書的肚子裡,此刻隻有長短不一的槍管。
砰砰砰砰!
連串火光煙霧頓時充滿整間屋子,將搖搖欲墜的磚牆撕裂。
春代被連串彈丸逼退,尹秀卻是不閃不退,直往前走。
在釋明不解的“目光”中,尹秀的身影化作虛無,遁入影子之中。
緊接著,那團影子開始在地板上迅速移動,一眨眼便繞到了釋明的背後。
那笨拙的和尚顯然轉不過身來,即使已感應到尹秀從他的後方跳出,也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仍“氣定神閒”地盯著門口的方向,一動不動。
黑光閃過,火光炸開。
連串火星子從背上濺射到地板上之後,釋明提著的心又放鬆了下來。
沒錯,他比彆的和尚更硬,防禦力更高,裝甲也更厚。
最重要的是,因為沒有考慮到靈活運動需要的柔性,他也不存在什麼關節,隻是整體鑄造在一起的大鐵疙瘩而已。
這樣的設計怎麼看都更像是一具活棺材,隻能等死而已。
可在眼下看,這卻是一個優秀的設計,甚至是一個保命的法門,正因為他沒有那些柔軟卻相對缺乏剛性的關節。
這會兒才不至於像那些同門一樣,被尹秀像拆螃蟹一樣,從鉗子開始,然後是一條條腿,最後剩下一個殼。
然後被他從那些開出的破口裡鑽進去殺掉,像是魚啄食貝類,或者鳥吃蚌肉。
又是幾聲金鐵交錯的鏗鏘聲後,釋明發出沉悶的笑聲,甕聲甕氣。
他依舊沒有回頭,因為回身需要用上不少的時間,剛才既沒有空間,也不需要——等他轉過去,尹秀早砍完了。
“如何?要是奈何不了我的話,要不我們談談?”
“談談,可以,不過要等一會兒。”
“等?等什麼?”
釋明有些不耐煩,這時候這厚重防禦的弊端便出現了,他不能皺眉,也不能癟嘴,甚至音色上也沒多少變化,隻能透過音調和節奏的變化表示不滿。
尹秀沒答話,回答他的是一陣叫人感到彆扭的響動。
那好像是什麼東西正在被擰開,鬆動的聲響。
緊接著,又是一聲令人心神不寧的撕拉聲,咣當一下。
“這是?”
釋明那好像也由鐵水鑄成的心臟終於有了跳動,也是咯噔一下。
隨後他的身上也不由震動了一下,這顯然不是因為心跳帶動的。
“你在做什麼!?”他怒吼道。
聲音震得天花板直落灰。
“乾什麼?你很快便知道了。”
尹秀說著,又加快了手上扳手的進度,一個拇指大的的螺栓被他卸了下來。
一個之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隨著一個個原先好像被焊死的螺栓,螺釘被扳手取下,釋明那好像堡壘一般的身軀,正在被層層瓦解。
就好像君士坦丁堡的胸牆,塔樓被那些蠻族一個個奪取一樣,釋明正遭遇著來自尹秀的肢解與蠶食。
終於,一絲光亮照進了釋明的體內,也照在了那慘白,乾枯的臉上。
咻!
令人不安的蜂鳴聲響起,尹秀往旁邊側頭,臉上立即飆起一道血箭,在他的身後,屋頂留下一道駭人的刀痕。
但尹秀並不在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將手伸了進去。
在裡麵射出第二發看不見的刀刃前,尹秀手上一發力,一個渾身上下隻穿著內褲的侏儒被揪了出來,狠狠摔到地板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