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還是拿著牛雜和剪刀,腳下卻已伸入了桌子底下,剛好夠到綁在桌腳上的那把刀。
摩羅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相對的,貧僧也不喜歡彆人打誑語。
這自然是有些強人所難了,人生於世,不論是善意的,惡心的,故意的,違心的,總是免不得要說些謊話。
要是一句慌話不說,不是這人超乎常人的強,便是他的心性與常人不同,除這兩點之外,再無彆的。
依我看,老板你的心性與普通人,似乎就沒什麼不同的。”
“你是在說我普普通通,像個臨時演員啊?”春代不滿道。
摩羅搖頭,“我沒有這個意思。”
“可你的語氣就是這麼個意思。”
春代乾脆將家夥丟到了案板上,拿起一邊的毛巾擦擦手。
眼下他是裝不下去了,再裝傻充愣隻顯得多餘,而且浪費時間。
戒律院首席,很能打嗎?
雖然尹秀再三叮囑他不要動手,隻要盯著,遇事就溜,可春代自覺最近總是在逃跑,已十分的鬱悶。
那些煉氣士,鐵疙瘩他不敢得罪,難道一個隻會念經,叫人閉門思過的老和尚他也打不過了?
想到這裡,春代雙手抱在胸前,用鼻孔看了摩羅一眼。
“你已經觀察我好幾天?”
摩羅搖頭,“貧僧這幾天沒出過庭院,隻是今天才出來看看。”
“那你怎麼知道我有古怪?”春代更加奇怪了。
“很簡單。”
摩羅笑笑,“因為我從未聽說過,有人會在寺院門口賣牛雜的。”
“……”
春代撓撓頭,“打擾了,那要不我先回去?”
“回去?”
摩羅臉上的笑容消失,這黑乎乎的臉,不笑的時候看起來真像一塊碳,帶著不可見的高溫。
“貧僧說不讓人對我打誑語,一方麵是貧僧不希望有人這樣做,另一方麵則是貧僧不讓。
你以為戒律院隻是讓人低頭認錯,麵壁思過的地方嗎?”
“不然呢?”
春代冷笑一聲,“難道它還能當刑堂啊?”
“是不是刑堂,能不能叫你這樣的人迷途知返,立地成佛,你跟我走一趟便知。”
話音剛落,摩羅的手便閃電般射出,扣在了春代的手腕上,叫他反應不過來。
一時之間,春代竟感覺自己掙脫不得,全身氣血隨著這一扣而凝滯。
無奈,他看了一眼摩羅,“和尚,真要玩這麼絕?我可是有大哥罩著的。”
“巧了。”
摩羅露出一抹冷笑,“我要找的也是你大哥,走吧。”
“走鬼呀!快跑”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洪德寺門前突然變得嘈雜起來,喊叫聲此起伏彼。
隨後便看到那些商販一個個推著小車,慌張地跑了起來,東逃西竄。
摩羅沒有理會突如其來的亂象,一心隻跟春代糾纏,直到一個警探領著幾個綠衣巡警來到他們麵前。
“你們,把那個,那個全給我抓起來,彆放跑了!”
羅維大喊著,指了指左右。
然後他才走到這兩人麵前,讚歎道:“大師,我早就聽說了,洪德寺一向是講究警民合作的,今天一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呢,我們還沒出手,您就幫我們抓住了一個無照攤販,多謝多謝。”
摩羅楞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便眼睜睜看著羅維掏出一副手銬,拷在了春代的手上。
這時候,他才說道:“這位探長,我們洪德寺前麵這塊地,幾十年來都沒有管理局的過來抓過攤販,怎麼今天是你們這些警探來了?這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羅維歎了口氣,“大師,你以為我不想在辦公室裡喝茶嗎?都怪那些鬼佬啦,天天說這些人破壞市容,給我下了死命令,叫我今天一定要抓幾個人回去交差。
我才這麼熱的天出來跟他們玩你追我跑啊!”
他向摩羅亮了一眼證件,“雜物科探長,羅維!”
摩羅頓了頓,指了指已經空蕩蕩的門口,“抓小販這事,也歸你們管?”
“我們雜物科是這樣的,彆人不想做,不想管,或者分不清該歸誰管的事情,都是我們雜物科來做。”
說著羅維看向春代,後者正笑嘻嘻地看著他。
“撲你個街啊,看到阿sir還想跑?”
羅維重重一拳砸在春代腹部,使他吐出一口酸水,痛的直不起腰來。
對味了,這人確實是警察……】
摩羅這樣想著,隻能戀戀不舍地將手鬆開,衝羅維雙手合十道:“那探長,你辦事我放心,貧僧就把這人交給你了?”
羅維喜笑顏開,“嗨呀,大師你真的是幫了大忙了!要不然這樣,您現在要是不忙的話,辛苦您跟我們回去錄個口供,喝杯奶茶,怎麼樣?”
摩羅連連搖頭,“免了,貧僧一喝奶茶就拉肚子。我今天還有事情做,改天再去錄口供吧。”
跟條子打交道總不會遇上什麼好事,摩羅逃也似地往寺內走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