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一般的屍體,而是些穿著前朝官服,紅色綢緞,黑色紗帽的先人。
有隱士分析,他們大概是打了敗仗的文武官員,無望複仇,又不願意歸順如今這位,所以就全都投海,以死明誌了。
後來海上起了風暴,這些人便被海潮帶到了這裡,出不去了。
那幫土夫子也說過,乾百年,濕千年,不乾不濕就半年,所以我懷疑那些屍體,之所以被隱士們在隔了幾百年後發現還沒什麼變化,正是因為在水裡浸泡了許久。”
教頭這樣一說,原本還和尹秀並肩走著的馬小玉,突然往旁邊走了兩步,眼神怪異地看向身上還在滴水
的尹秀。
尹秀無奈攤手,“那應該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水早換了不知道多少波了。”
“沒錯。”
教頭點頭,“隱士裡有些曆史學家,古董愛好者,也有些是熱血青年,反正那些人把浮屍都老撈了起來,收殮之後入土為安了。
在打撈的時候,有個隱士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他看到那些官員身上的飄帶在水中飄飄蕩蕩,又見這些人的臉色神態不似凡人。
廢話,在水裡泡了那麼多年,就是蘿卜看起來也像人參了。
反正他怎麼看都覺得這些人像是仙人在天空上飛來飛去,十分的瀟灑,所以就將這裡叫做仙淵】了。
其他隱士倒是沒什麼意見,因為這總比叫什麼墳,叫什麼鹹魚塘要好的多了,聽起來也好聽,所以大家就默認將這裡稱作仙淵】了。
我們這些煉氣士,也是近十年前才進入這裡,我在這裡訓練一些刀手,方便做事。
當然,他們有一部分已經被你乾掉了。
在建設仙淵的同時,我們也發現了水底下那些數量眾多的水猴子。
沒人知道這裡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水猴子,但我們也不用那河裡的水,所以跟它們沒起過衝突,反而有點像是鄰居了。
你知道,無間是個很孤獨的地方,有的人撿到一隻老鼠,都可以高興到抱著它睡覺,以至於有天被咬掉了耳朵。”
“你身邊這麼多人,還會感到孤獨?”羅維問道。
關於這一點,教頭從不顧及,他不在乎,那些似乎被他冒犯到的煉氣士也不在乎。
教頭隻是坦然答道:“並不是人多,就不會感到孤獨,也不是人少,就一定孤獨。”
羅維若有所思,“微笑,並不一定歡喜。”
“挑!你們兩個在搞哲學討論啊?”
尹秀翻了個白眼,認真道:“還是說重點吧,前兩次我們來找你們,不是早就全都死光了,就是還沒來得及問話就死光了。
我都懷疑到底是我們手腳太慢,還是你們死的太快了。”
這話要是在外麵,被那些社團字頭,甚至一個普通人聽見了,那免不了都是要打一架的。
因為這話太過過分,刻薄,甚至還帶著一點詛咒的意味。
但尹秀說話的對象是煉氣士,這些人全然不在乎所謂死不死的,所以尹秀的話,隻想當是基本的陳述,在他們耳朵裡平淡如水。
教頭歎了口氣,“沒辦法,地底下已不跟之前一樣了。
就是我剛來地底的時候,也沒那樣多的妖魔鬼怪,什麼樹妖,狐仙的,那時候哪來那麼多妖怪?
就是那個黃三太爺,他是這地底下的妖王沒錯,可以前手底下也沒那麼多的兵馬。
所以我猜啊,可能是北邊出了什麼大亂子,所以那些妖魔鬼怪都跑過來了。
你們兩位都是道士,也許會了解?”
尹秀看向馬小玉,兩者都搖了搖頭。
對於北邊的事情,尹秀是一直都在港島闖蕩,並不了解。
馬小玉則是之前都生活在馬來,對於那邊甚至還沒尹秀熟悉,自然更是說不上話。
“南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呢,北邊自然有高人處理,輪不到我們這些小輩出手,說話指點。”尹秀搪塞道。
可教頭似乎還是糾結在這上邊,“兩位,真不是我頑固,可我總覺得,北邊的問題實際比我們這裡要嚴重的多。
你想想,就是地底下的這些潛龍,隱龍,也是從那些名山大川裡跑過來,在這裡休養生息,躲藏的。
所有的源頭都來自於太行,秦嶺,天山,他們那裡的水龍頭不關上,我們這裡堆再多的沙袋,多少個水瓢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教頭似乎對於尹秀他們的目的並不感興趣,隻是因為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所以滔滔不絕地表述著自己的看法和觀點,生怕說少了。
但有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那就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北邊出了問題,這自然是誰都知道的,不止是那些逃過來的妖魔鬼怪,欽天監的靈官,就是本地的道士也已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可這不是當下的問題,當下的問題似乎更為急切。
因此尹秀又說道:“不如,我們來談談怎麼尋找昆侖吧?”
他話音剛落,煉氣士們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