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有鳥的人。”尹秀肉有所思。
這一下,任七可不打算聽尹秀的詭辯了。
不是每一個從宮裡出來的人都是太監,然而正是因為那些太監,宮裡出來的人便也十分在意彆人的想法。
因為,有和沒有,不是一或者二的區彆,而是有或無的區彆。
其中有些人有這樣的誤解,或許是因為無知幼稚,然而尹秀的“誤解”卻是實實在在的惡意。
儘管尹秀說這話的時候也儘量裝的跟馬小玉一樣清純,可愛。
可光是這張臉,便足以叫他所有的演技和偽裝在瞬間瓦解,露出本來麵目。
因此任七隻是冷然道:“你是想打架?”
“我不想。”
尹秀又將手搭回馬小玉的身上,“因為我們兩個加起來,都不夠你打啊。”
“你不是經常以凡人之軀逆伐仙人的嗎?”
“越傳越離譜了,高手哥。”
尹秀頭搖的像潑浪鼓。
“我玄關八重,撐死也是跟那些玄關九重的大宗師有來有回,叫我跟你這樣的陸地仙人打,未免有些看得起我了。”
“今天你運氣好,我沒有動手的打算。”
任七冷哼一聲,踢一腳馬肚子後往前進發,講尹秀二人甩在身後。
尹秀也不打算追趕,隻是慢悠悠和馬小玉騎著馬。
“他今天變性了?”馬小玉問道。
“也許是看你的麵子呢?”尹秀微笑。
“我什麼時候這麼有麵子了?”
“你一向都有的,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尹秀雙腿一緊一鬆地控製著馬兒前進的速度,這是他從任七那裡學來的騎馬方法。
今天因為天氣的原因,眾人都穿的輕薄,馬小玉又穿回了短裙,藕一樣的大腿在大衣底下若隱若現。
馬小玉這樣在尹秀的馬上走了一會兒,不由覺得身後有些異常,屁股往前挪動了一點,然而隨著馬匹顛簸,她又滑了回來。
“怎麼了?”
“沒事,”馬小玉臉色有些發紅,“有東西硌到我了。”
尹秀低頭一看,也不由尷尬道:“是我的劍。”
馬小玉擰過頭,瞪他一眼,“那你怎麼不把劍收好?”
“平常它比較鈍,但是被磨利了就出鞘了,而且其實很多男生都不知道,如果劍一直藏在劍鞘中沒出來的話,那就需要看醫生了。”
“你都說很多男生都不知道了,我去哪裡了解?”
馬小玉咬牙切齒:“要是再讓我感覺硌到了的話,你這把劍就準備好人道毀滅吧。”
尹秀聽到這話,劍心蒙塵,蓬勃的劍意終於消散。
這時候馬小玉才終於感覺自在了一點,然而隻是又行進了一段,那種硌人的感覺又再次出現。
“不是說你已經跌境了嗎?”馬小玉怒問道。
尹秀無奈,“再入陸地神仙了。”
……
長白山,雖未下雪,然而高處的樹葉間蒙上了一層銀灰,叫人看著身上難免生出冷意來。
克虜伯在一棵樹上留下屬於他們這隻隊伍的特有標記,又回頭看了一眼浩浩蕩蕩的隊伍。
這支隊伍正在林間穿行,保持著沉默,動作間充滿節奏。
他們這一隊有四百餘人,其中一半是當地的腳夫,苦力,負責搬運行李,提供補給。
這些腳夫不是遼東的唐人,而是從更遠的與高麗王國相鄰的邊境調過來的異族人,在克虜伯發出電報的時候,位於高麗王國的分部便已開始了秘密的組織和動員,很快就拉出了兩百人來。
另外的兩百人,每人都至少有一杆槍,有的除了長槍以外,還會背一兩把大口徑的短管獵槍,至於炸藥更是必不可少,每人都在身上帶幾條好像蛋卷一樣的火藥筒。
這些人是克虜伯的武裝部隊,平日裡在各處擔任保安工作,到了需要的時候,便被召集,組成了一支極為精銳的雇傭兵部隊。
這些人大多金發碧眼,也有一部分人是東亞的麵孔,眉目之間帶著毫不偽裝冷酷與狠辣。
貫通整個東九州的鐵路網,使得這種集結速度變成可能。
就連克虜伯自己,此時也是身穿修身的獵裝,踏著棕色皮靴,背上扛著槍,腰間是子彈帶,脖子上掛著望遠鏡,儼然一副探險家的利落裝扮。
歐文則還是跟平常一樣穿著帶紋章和圖樣的寬大袍子,儘管這樣在林中並不方便,礙手礙腳。
“克虜伯先生,我感覺您這陣子變得更加年輕了,這高山,嚴寒和深邃的叢林,對你來說反而成了某種養料。”
歐文看著克虜伯,語氣間毫無奉承的意思。
“當然,不用你說,我自己也感覺到了。”
克虜伯興高采烈,“我以前當探險家,而不是企業家的時候,就經常前往美洲的熱帶雨林。
在裡麵有比燈塔還高的書,可以當床睡覺的蘑菇,各種未曾見過的生物,凶猛神秘的食人族土著。
儘管危險重重,但那樣的生活叫我充滿激情,身心愉悅,並且感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這是之後從商的生涯裡取得再大的成就也滿足不了的,商業對我來說隻是工作和添頭而已。”
歐文若有所思,“怪不得克虜伯先生你因為萊茵實業那隻股票虧了幾百萬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後來另外兩隻股票跌破發行價,剛上市一天就被宣布調查的時候,你也不以為然。
要是誰都有克虜伯先生這樣的胸懷的話,那這世界上便到處都是紳士了。”
歐文並沒有注意到,隨著他越說越多,克虜伯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
頓了頓,歐文又問道:“可是克虜伯先生,我原以為你就算真對長白山的大寶藏有興趣,也不會發動這樣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過來才對。
這樣的一支人數龐大的探險隊,就是坐著不動每分鐘也是在燒錢。”
“如果我說,這是為了向那個風水先生報仇,同時也是為了找到寶藏,彌補我在股票上的損失,保住克虜伯公司呢?
又或者說這隻是我的探險遊戲呢?”
克虜伯笑眯眯說著,叫歐文分不出他這是玩笑還是實話。
然而他今天的問題又確實多的不得了,於是又問道:“富蘭克先生呢?他怎麼沒來?”
克虜伯隻是淡淡看了一眼山脊。
“富蘭克先生,已經去釣魚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