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說的這些,你應該能夠理解。”
“因為,你下樓了。”
“我下樓了。”
麥迪遜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離芭芭拉更近了一步。
“但這又代表什麼呢?”
“這代表,你也做出了跟我一樣的選擇。”
“我怎麼不知道我做了什麼選擇?”
麥迪遜抿了抿嘴,笑意更濃。
“簡單地請人幫我刷了卡,坐了半分鐘的電梯而已。”
“通往海底的電梯。”
“什麼?”
“海底。”
芭芭拉指了指韓易。
“你看到了這團比你更大的漩渦,知道他有多危險,被拖進去就再沒有出來的機會,你卻還是選擇跳進去了。”
“女士們——”
韓易咧了咧嘴角,尷尬而又無奈地小聲接話。
“我還在這兒呢,而且我覺得我還沒那麼……”
“你不也跳進來了?”麥迪遜完全沒有理會自我辯解的韓易,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芭芭拉。
“我想我們都是那種不聽勸的人。”芭芭拉綻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頑固不化,像兩塊石頭。”
“你是石頭,我不是。”麥迪遜挺起胸膛,驕傲地否認,“石頭很硬,但石頭會碎。至於我…..我是鋼鐵,可以彎折,但絕不會斷。”
“我這個人,很少有什麼東西是真正想要的。生命中的絕大部分事物,對我來說都是可有可無。放手就放手,送走就送走,大多數情況下,我都是個極度大方的人。”
“但那少數幾個我認定的歸屬,再來一百個你,也彆想搶走。”麥迪遜虛指了一下腳邊的地毯,“這個好不容易看上去不再那麼糟糕的職業生涯,和促使它不再那麼糟糕的人,我不給,就沒人能拿。”
話及此處,麥迪遜眼珠一轉,將她出落得越來越美麗,也越來越成熟的側臉,展示給韓易看。
“易,我本來準備了一段很感人的告白,但現在看來,隻能找機會再跟你說了——屋子裡有個煩人精。”
“現在,我隻有一件事想跟你講。”
“你說你對忠誠、割舍和犧牲毫無概念,糟糕、變態、無可救藥。你說我還沒有成年,不懂得什麼是感情,隻是一時心血來潮的單相思。你說我們不應該成為可能,因為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藝人。”
“這些事情,我承認,你說得都對。不管在家裡,還是在巡演路上,我常常會想起你,想起我們。我會把我們的情況攤開來,擺在床前,翻來覆去地來回分析。每次分析的結果,都與你所說的無甚差彆。所以我總會患得患失,舉棋不定,不知道是否應該把全副賭注都壓在你身上。畢竟,我隻是個未成年人,我懂什麼呢?你說是吧?”
“所以,以前的我,隻敢找我們兩個人獨處的時機,在足夠安全的前提下,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做著實驗。反正時間還久,日子還長,慢慢來也無妨。”
“但剛才,芭芭拉走了之後,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不停扭曲旋轉的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也許評判我是否應該放手一搏的標準,不是彆人值不值得,而是我自己值不值得。”
“好萊塢不值得我把一生奉獻給它,但如果我值得成為一個偉大的歌者,那我就應該這樣去做,無關乎它的本質是否黑暗,內裡是否肮臟。同樣的,也許你的確不值得,但這並不重要。”
“隻要我值得,就夠了。”
“如果我值得獲得快樂和幸福,那我就應該按照心中所想,大膽行事。不管我想要的是不是你,我都應該這樣做。”
“你看,在音樂上,我堅持我想要的東西,無論坐在談判桌對麵的那個人,是斯庫特還是你。接受不了的人會自動離開,讓真正適合我的人代替他的位置。”
“我想,既然這種做法在人生的這一方麵已經獲得了驗證,那麼我就完全可以在另一方麵繼續淋漓儘致地運用它。”
“隻要我堅持,不妥協,不退讓,那總有一天,會有真正適合我、真正值得的一個人,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易。”
“I want you,but it’s not about you。”
“說得好!”
芭芭拉笑意盈盈地為麥迪遜鼓了兩下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場大戲置身事外的觀眾。
“我們追求的東西都沒有錯,也並不衝突,隻不過恰好在這個時間節點,它們重合在了這一個人身上。”
“是啊,以後也許就不重合了。”
“也許你喜歡的就不是他了。”
“也許你喜歡的也不會是他了。”
“說不定我們兩個會同時不喜歡他。”
“很有可能。”
“那到時候就該他傷心了。”
“我真希望他能經曆這麼一下。”
“女士們……”
知道此刻平息事態的唯一方法就是緘口不言,但韓易還是忍不住舉起手,提醒道。
“你們討論的那個人,還坐在這兒呢。”
“噢,對,他還坐在這兒。”
芭芭拉拍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麥蒂,既然你該說的也已經說完了……那能不能先出去一下,讓我們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你想得美。”
麥迪遜奉上一個毫無溫度可言的假笑。
“明年3月5號之前,你看你碰不碰得到他一下。”
“你的意思是,3月5號之後就可以碰了?”
“我的意思是,3月5號之後就該我碰了。”
“挺會做夢的。”
“你也不賴。”
“Industry pnt。”
“內衣模特。”
“你叫我什麼?”
“聽不懂underwear這個詞嗎?”
“Az Isten verjen meg。”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有本事你倒是複述一遍啊。”
“女士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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