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這就去煮!”母親往廚房走去,還邊走邊喊:“陳靜姝!還不快來幫忙洗菜!”
她愣了一下,然後放下書包跟了過去。
“你用那麼多水乾嗎?!現在自來水要交錢的知不知道!賺錢多辛苦!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賺錢容易麼我,我一個人養你們!你們能不能彆總是惹我生氣!……”
母親一邊做飯一邊“教育”著她,後來,她就知道,聽話是母親唯一想要的事。
她總是看著母親給人彎腰,對著彆人笑,但是回家的時候,她的笑似乎用完了,仿佛在家裡,是沒有笑容的,笑容隻給她的那些顧客,哦不,左鄰右舍也會有,隻是幾乎不給家裡人。
小小的她還不懂,但是越長大越明白,這個家,跟她的心一樣冷漠。
她上初三了,隻要考完中考,上了高中,就可以到學校住宿,那時,就可以離開這個家一段時間了,等她再考上大學,然後畢業找一份好工作賺錢,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時候,她就再也不回來了。
母親喜歡錢,她就給她錢好了。
她想離開這個籠子一樣的家。
離開這個一點都不想回的家。
可是,沒有了。
還沒有離開這個家,她的生命就結束了。
那一天,她回家的路上,看見了一群人在打架。
她不應該走過去的,但是,裡麵被打的是她的哥哥。
哥哥初中沒有讀完就輟學了。
差點被父親打斷腿,還是不肯去學校。
那時她還是六年級,離中學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並不知道哥哥為什麼不肯上學,可是他就是執意不去,無論如何都不去,父母親好話壞話恐嚇的話都說完了,還是沒有辦法。
父親因為哥哥的事還去找了老師和校長,可是一臉灰的回來,之後再沒有提要哥哥去上學的事。
於是哥哥輟學在家,也不出去工作,有時父親去打點零工叫上他,他去過一兩次之後,就沒再去過了。
母親因此流了不少淚,家裡唯一指望的事情就是她們兩兄妹能好好讀書,讀好書有出路,所以家裡再窮,就算借,也會讓他們可以讀書,每到開學時候,父親總能忍住在家待幾天,有時候實在拿不出錢來還到處跟彆人借,很難才借到,借完回來就會跟他們一番教育:錢來之不易,要讀好書來回報他們。
可是她想說,如果你平時不去賭,並不需要這樣低聲下氣去跟彆人借啊。
但是她沒有說話的權利,這個家,她的意見從來不重要,倒是哥哥,或許隨著年紀的緣故,他們有些事會問哥哥的意見,有時候她還看見父親與哥哥坐在一起,像個男人一樣聊天。
雖然聊的很少。
所以他們一出事,父母親就焦急如焚的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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