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板一眼的話語勾勒著她恬靜的容顏,往日眼角眉梢間的柔情和時不時漾起的愛意全然消失,不過是在和他商討著樁穩賺不賠的生意。
也不是在和他拿喬,而是將心中的話語全盤拖出。
少頃,彆有興致的眼神逐漸被拒人千裡的神色代替,他道:“出去。”
淡漠清冷的話語令秦楨捏著酒盅的手緊了緊,難為情之意後知後覺地漫起,她指尖緊緊地摳著掌心,不讓這一點尷尬流於表麵。
頓默良久,她才鬆開了酒盅微微起身,強撐著道:“我今日來得突兀,但所言也是心中所想,你想想後再和我討論也不遲。”
單薄的背影逆著光離去,她抬起手推開門扇,離去前還不忘替沈聿白帶上門扉。
深邃不可測的眸光落在梨花木門扇許久,沈聿白斂下眼眸。
碗碟中的餃耳早已變得冰涼,冒著氤氳霧氣的清酒入口之際沁人心脾,他拎起酒壺和酒盅走向長桌之後坐下,漫不經心地飲著酒。
書案上滿是字眼密密麻麻的文書,就這麼攤開在桌麵上,適才秦楨入內時也尚未收攏。
沈聿白伸出手,掀開其中一份文書。
嬌小圓潤的字跡霎時間映入眼簾。
他今日歸來尋找一陌生佚名男子不久前托人寄來給他的信件,信件中是赫王之子近年來強買強賣的罪證,尋著尋著,罪證還未找到,找到了沉壓三載之久的信件。
過往如雲煙,明明隻是過去三載之久,卻好似時隔多年。
沈聿白取來狼毫點墨,不疾不徐地回複著已經回複過的信件。
今日月色如昨,一切也如同多年前。
秦楨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沈聿白的回音,除夕那夜他也不曾踏入宣暉園。
她知道,自己又把沈聿白惹惱了。
但這種事情畢竟急不得,她壯著膽子說出這些話,可實際上也尚未做好準備。
往後的日子還長,慢慢來就行。
新歲初始,秦楨也沒有出府,沈聿白不回院中她也不似前兩年那般不安,就靜靜地待在玉雕屋中勾勒瓏吟,更是沒人前來叨擾她,也樂得清閒。
時至上元節當日,沈希橋帶著寧笙來到宣暉園,秦楨才隱隱意識到,今歲倒是過得比往年要來得快。
書院尚未開學,久居家中的沈希橋也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出府的理由,借著帶寧笙上街看看京中的上元節之景出府,但得到雙親首肯後她並不是立即出府,而是加緊跑來宣暉園。
她們來時,秦楨恰好洗淨手從玉雕屋中出來,將將到午膳的節點,也想著去東苑陪喬氏用膳。
來到宣暉園中沈希橋顯得輕車熟路的,著意避開了會被書屋侍衛睨見的長廊,抄小徑一路小跑來到主院,“秦楨,今夜長安街有煙火宴,快陪我們出門。”
秦楨聞言,笑了下。
清晨時分聞夕還跟她說今日是上元節,晚點兒沈希橋就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