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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世界比前麵的都要凶險可怕。
出現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議、超乎認知的東西。
它們的攻擊力超出了人類、甚至一般野獸的攻擊範疇,而他們也多以某種精神或物質作為自己力量的源頭——隻要無法判斷或無法消除這種源頭,就永遠無法阻止怪物的再生,永遠無法取勝。
因此,應戰或閃躲都隻是權宜之計,隻有冷靜判斷才是解決之策。
“怨念!”顏染大聲叫道。
根據某種冥冥中的感覺,這血泊中源源不斷湧動、沸騰的,便是怨念!
被戳中的血泊仿佛產生了極大的憤怒——
這一次,它毫無章法地甩出了幾乎所有武器,朝著顏染襲來。
在幾乎不可能躲開的前提之下,九尾中散發出一道尖銳的白光,劃破了那張鋪天蓋地、長滿了乳牙的肉網。
就在撐到極限的它四散迸濺的同時,虛空之中忽然滑下一個嬰兒。
它麵目猙獰可怖,渾身的皮膚包括;臉呈現出缺氧的紫黑色,睜著盲目般的眼睛向著顏染襲來。
顏染在躲開枯手攻擊的同時,將地上的鬼嬰一把抱起。
嬰兒瞬間張開嘴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鋸齒狀牙齒。
而顏染絲毫沒有躲避,迅速將準備好的黑色丸狀物塞進了它嘴裡,然後死死捂住嬰兒口鼻。
鬼嬰被猛地悶住,睜大了它那雙發育不全的眼睛。
顏染在內心叨念著,希望這玩意靠譜——
魔鬼的內丹果然作用很快,嬰兒的精神狀態似乎出現了某種異樣,整座化為血泊頓時搖了三搖,血色的光輪頓時黑了下去,隨後陷入了崩塌般的震動——
顏染等待的正是這一刻。
他放手一賭,嬰兒正是這座“血泊”凝結的中心,是一切情感最濃烈處,因此選擇將製造幻象的內丹放入嬰兒口中,將這現實中無法對抗的強大怪物拉到過去與未來的幻景之中,看看它的真身到底是什麼模樣。
濃鬱的黑色之中,一個女人在地上坐著,她的裙擺上沾著點點血跡,麵色絕望而蒼白,靠近看已經垂死。
不遠處另一個女人抱著她血跡斑斑的嬰兒。
她們如同被封住了喉嚨,一個個麵容肅穆而痛苦,沒有一個人對忽熱闖入的來客有一丁點反應。
終於,顏染遇見了一個瘦骨如柴的女人,她雖然羸弱而悲傷,卻在仇恨的驅使下仍舊不斷地說著。
“血安娜,血安娜……這是她應得的封號嗎?”
那女人用發黃的眼睛看到了安娜王後未來的片段。
而顏染,也看到了她們的過去——
安娜原本就是個驕縱的貴族小姐,從小接受的教育讓她認為,平民的生命比貴族園中的植物還要低賤。
驕奢與虛偽的貴族交際圈使她從年少時便無比殘暴,她品嘗過了太多刺激,於是一切都變得不再新鮮有趣,安娜逐漸學會了以虐打仆人為樂,直到這件事也變得乏味。
終於,在安娜觀察一條小魚分娩時,好奇地捏破了它的肚子,看著透明的身體流出五彩斑斕的血液,安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她開始解剖動物,無論是臨盆的母貓或者小狗,她好奇那些生命體最初的形狀,也好奇它們最絕望的悲鳴。
後來嫁給國王的安娜承載了家族最高的期望:生下一名王子。或許是對她惡行的報複,安娜始終沒有自己的孩子,日複一日,她終於學會了將那種畸形的欲望發泄在人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