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就在城樓上!”
“殿下萬歲!”
“殿下救苦救難,草民全家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若狄烈再犯,我等願同仇敵愾,與太子殿下一同上陣抗敵!”
群情激越,漸漸形成了有節奏的振臂呼喊,有些青壯年甚至當場表示願意入軍,向周圍將士殷切懇求。
權城煜坐在臨時的軍帳中,聽著外麵沸騰喧囂的一切。
在他手邊,赫然停著顏染昨日所指的那隻黑鷹。
那是一隻傳訊的鷹。
他的身邊站著東廠理刑千戶,崔岩。
崔岩低聲道:“督公,還請您快些定奪。”
權城煜發出一聲低笑:“他此刻正被人擁戴禮賀,你不妨去殺。”
崔岩一時無言以對。
半晌,崔岩:“那麼督公是在等待時機?”
權城煜的臉被籠罩在蔭翳之中,看不真表情,語氣也沒有絲毫起伏波瀾:“柳扶不善騎射,如今卻能與烈馬周旋,性情溫潤寡斷,現在卻殺伐果決。”
“其中有蹊蹺。”權城煜斷言道。
“那麼督公是擔心其中有陷阱,還是想先查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那麼複雜。”權城煜打斷了他的話。
“管他如何,這天下隻有一個太子柳扶,也隻有一個柳扶是惠王對手。”權城煜語意平淡如水,“我是警告你,貿然派人動手,說不定倒會折在他手裡,貽人口實。”
崔岩前額蒙了一層冷汗。
“督公提醒得是,屬下一定不會派人妄自動手,靜待督公看準時機,親自出手。”
權城煜點了點頭。
“中元已至,城雲那裡如何。”
崔岩立刻躬身:“督公放心,惠王殿下親自賜黃錢紙和貢品,已經差人念度祭祀。”
看著權城煜麵色安定,崔岩又補充道:“為了城雲和督公的未來,您可一定要做好惠王安排的事啊……”
崔岩退去之後,權城煜也走出賬外。
他一路默然行至城牆邊,沿著台階走上去,卻猛地對上了背後的一雙眼睛。
“殿下?”
權城煜眉頭猛然下壓,“殿下白日辛苦指揮,何故此時至此?”
——莫非,自己竟被人跟蹤了?
“我來城樓看看。”顏染探身望向城樓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權城煜暗暗咬了咬牙:果真如此,太子就有可能聽到了崔岩的話。
可照他的敏銳程度,就算是一隻貓經過窗外也該有所察覺,除非是比貓更加靈敏、狡猾的動物,否則絕不能逃過他的耳目——
難道說,真的隻是巧合?
他不動聲色靠近顏染身後,平淡如水道:“殿下此次出征,是邊境百姓之福祚。”
顏染歎口氣搖了搖頭,伸手扯了扯權城煜的袖子,向他指指城內的一片墳丘。
“那是禦風組織百姓修築的萬家墳,城中死難屍骨太多,隻能簡單掩埋。”他說著,抬眼看看天上明月,“或許,最好的祭拜方式便是擊退敵軍,令狄烈再不敢來犯。”
權城煜後退半步,隨聲道:“殿下福澤深厚,一定做得到。”
顏染的雙眸頓時露出微微委屈:“阿煜怎麼講起這些場麵話來?”
權城煜微微鎖眉,內心竟又漂起一絲無措。
“其實我來城樓登高,還有件事。”
隻見顏染回身從背後拿出一張紙框,隨著一展,頓時變作了一盞極小的天燈,順帶從袖中拿出一個火折子。
“中元節到了,我要點盞燈替人祈福。”
權城煜的心頓時一鬆,同時又有點想發笑。
“殿下不是說,要靠取勝祭奠亡靈嗎?”
顏染搖頭認真道:“還有其他人。”
“太子有很多故人?”
“人不在多,而在感情。”顏染輕輕拉開火折子,轉頭對權城煜道,“燈上有通靈兩界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