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
這信的內容也同樣被湊過來的秋若錦快速看完了。
姐妹倆對視一眼。
隻有阮尋看著被秋黛許捏在手裡的信件抿直了嘴角。
在當時發現種子發芽以後,在白天似乎沒什麼特彆的事情發生。
入夜以後,明明還早,卻使他無端的困起來。
頭隻要稍稍沾到枕頭,柔軟的被子便將自己深深包裹在其中。
在失去對現實感知的瞬間,他確乎能察覺到耳邊一聲雌雄莫辨的歎氣,和其它什麼東西混雜在一起,讓他猶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接踵而來的是自己在濃重的霧氣中行走。
這感覺是如此熟悉,四肢飄忽沒有知覺,往前走和往後走都看不清路,唯有眼前猶如實質的白霧茫茫。
“黑色——”
“黑色或者,其它任何顏色——”
“試試吧。”
前路不明中,有聲音如潮水般湧來,浪花般將自己一下拍進水底,耳邊倏的便開始耳鳴起來。
隻除了這個聲音。
隻除了這個聲音是這樣的清晰。
耳鳴聲並不持續很久,當他回過來就瞧見一個銀發如雪的少年端坐著。
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坐在白茫茫一片的霧氣裡。
阮尋從現在這個視角看過去,並不能看見他的表情。
他的身姿是那樣端莊肅雅,明明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但是他也絲毫不肯鬆懈。
阮尋左右看看無人,又四下尋找不出離開的章法,便想向前和這個唯一可見的銀發年輕人搭上話。
隻是沒走出來兩步,一陣快樂的歡聲笑語便從不知何處的遠方傳來。
一行男男女女似是憑空出現,幾個人圍繞著那個中間那個笑意盈盈的少年。
他的目光一下子被那個少年吸引了過去,那邊坐著的銀發少年亦是如此。
他的出現讓場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他每一步的步伐落下,周圍的場景顏色便如水波紋一樣。
以那個從遠處走來少年為中心,逐漸暈染開來。
詭譎的霧氣被真實的建築替代,高大的落地窗隱約透露出外麵綠茵蔥蔥的花園。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透亮的玻璃將灰色調的建築內部照的明亮。
整個建築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少地方仔細看去都能看見細微皸裂和植被攀爬的痕跡。
雖然有些沒落了,仍不掩它曾經恢宏的氣勢,
與之相對比的是,細聽之下耳邊機器的嗡鳴聲,那是遠與古老建築不相符的科技感。
有些割裂。
阮尋這才發現那個坐著的銀發少年,正坐在大堂中間的公共座椅上,明明他通身的氣質是那樣鮮明,周圍也有很多忙忙碌碌的人們。
但是沒人搭理他,他處於人群中,又同時遊離於人群之外。
阮尋沒緣由的感受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孤獨。
可不待他多想,這個背對著他的銀發少年就站了起來。
他注視的目標是那樣明顯,那個被歡聲笑語所包圍的笑容燦爛的少年和周圍又是那樣格格不入。
原本打算上前交流的阮尋停留在原地。
他作為局外人,靜觀其變的看著這兩方人馬,循著某種玄妙的軌跡逐漸遇上。
當那個少年由遠到近,被他看清麵容的時候,他愕然發現自己居然早已見到過這個少年。
是他在此世第一次遇到的那場殊異之中。
在他被那命名為【驚命鬼】的怪物壓在身下,抵死掙紮間,對方突然變化的容貌。
當時它喉間延生到肋間,微闔成血線的傷口,他知道那張開裡麵是何等尖銳細密的銳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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