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處坐著的人望著鏡子,他銀白色的長發被半跪在地的人們侍弄著。
穿著一件單薄的單衣,精致的布料被草草的披著,露出胸膛冷白玉似的肌膚。
隻見他們先在冷冽的聖水裡浸泡過自己的雙手,隨後擦拭乾淨。
再在上麵點落稀有的香料,這點香料落在皮膚上便會生成一縷縷蒼白的煙霧,轉瞬就消失了。
經過這道程序之後,那些手指才攀上那頭燦若月華的銀絲。
許多手指輕柔的從中穿插而過,很快原本披散下的發絲便被挽起。
注視著鏡子的樓玄安,將這些肆意在自己頭發裡穿來穿去,來去自由的手指看進眼底。
麵上帶著麵具似的,不變且若有似無的笑意,說不出是悲憫還是嘲諷。
當這些人退下以後,樓玄安站起來。
後續進入這個房間的人們便一件件將從內到外的衣服抖落展開。
一雙綿軟的手指從肩膀沿著手臂肌肉滑到手腕,同時另一雙則從後頸往下滑到人魚線。
這些手指滑膩如魚,並不用力但也難以忽視,隻是遊走在他的皮膚表麵。
好似一件造價高昂的工藝品被許多人拿著,翻來覆去的擦拭。
樓玄安感覺小腿腳踝處有異樣的觸感。
低頭一看是一個侍從在整理他的褲腳。
他將腳踝往邊上一挪,那個侍從的手頓在原地。抬起頭來,樓玄安不能透過麵具看見他的表情。
不過——
他往前一勾,順帶往下一踩,赤足將那隻手掌踩在腳下。
那個侍從匍匐在他腳邊,樓玄安並不斥責,甚至連笑容也還是那樣一成不變。
隻是這樣注視著他。
等到其它人將他的衣服飾品穿戴完成。
他就著那隻手碾了碾,隨後踩著那隻手背離開了這個房間。
在樓玄安離開這個空間以後,那個被留下的,匍匐在地的人微微支起上半身體。
將那隻被赤足踩踏過的手背隔著麵具深呼吸一口,緊接著貼著臉側,好像還能感受到足底的溫度。
他呼吸急促,好像在壓抑著自己的興奮。
很快就有其他臉戴麵具身著紅色鬥篷的人出現在這個空間。
他們來的速度是那樣快,昭示著某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他們蜂擁而至,將那個微微直起上半身的人團團圍住。
執起他的手,爭搶著,來回傳遞著貼麵。但又毫無聲音,好似一場滑稽默劇。
直到
“咚——”
剛剛那群忘我的人們動作好像被按下了暫停鍵。
三三兩兩的站起來,將那個被他們壓在地上的人拎著胳膊拖起來。
悄無聲息又動作迅速的將他拖入一個小門內。
穿著銀白神袍的樓玄安跟著身著紅袍的人往前走著。
所有人之中唯有他沒有覆麵,每一步都伴隨著配飾叮鈴聲。
這高聳的白色巨物內,行走在其中的樓玄安像是它唯一認可的主人。
他有這樣多的擁護者。
並不像是被獵芒協會記載在案的,那個被小小愚昧村民潦草獻祭,
又湊巧被獵芒協會的調查員救援下來的無名小卒。
有行為安靜整齊的紅袍人們低垂著頭,托舉著手裡的銀盤從樓玄安身邊經過。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