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的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充斥在黑暗空間裡的霧氣越來越濃重,可惜被逼得四處逃竄的重麵春太看不見這些霧氣,也看不見追在自己身後、揮舞著斧頭一下下砍中自己的襲擊者正是他的搭檔。
“還好那個詛咒師話足夠多。”
她才能趁著這段時間控製那個叫鞣造的詛咒師,混亂了他的認知,讓他將重麵春太當成自己瘋狂追殺。
綺梨不畏懼槍與劍,哪怕是咒力造成的傷口對於她來說也不過爾爾。
——唯獨破魔矢除外。
腹部的傷口沒有絲毫要愈合的跡象,綺梨吃力地倚著身邊這隻龐然大物,卻人就順著它挺直的脊梁,撫摸那身漆黑柔軟的皮毛。
“真可惜,看來這次也不需要你出場了。”
戰鬥力爆表的巨大黑貓這一次也失去了工作的機會。
不過它並沒有鬨脾氣,而是乖順地伏下身,方便綺梨依靠的同時,用腦袋頂著主人的臉頰,討好似的蹭了蹭。
綺梨揉了揉黑貓的腦袋,一邊觀察著那邊“他跑他追”的畫麵。
她的異能力“匣中貓”能夠創造能夠完全隔絕“匣子”內外的黑暗空間。
無論是聲音還是光線都無法穿越這個結界,匣子外的人無法觀測到匣子內部的情況,而被關在匣子中的人能看見的也就隻有無儘的黑暗。
整個匣子唯一的觀測者隻有她。
而唯一鏈接匣子內外的貓,則是西園寺綺梨為數不多的進展手段。
因為封閉效果過於優秀,所以西園寺綺梨使用這個異能力通常並不是為了讓匣中貓進行戰鬥,而是為了鎖住會肆意泄漏的霧氣,以及隔絕匣子中的戰況。
拋開匣中的貓不談,對綺梨來說,這個異能力和咒術師常用的“帳”差不多。
但因為不需要咒文也不會留下殘穢,所以遠比“帳”要更好使。
至於異能特務科的監測人員會不會因為警報而徹夜難眠……這就不在西園寺綺梨的考慮範圍之內。
現在綺梨唯一在意的,隻有這兩個詛咒師究竟是誰派來的這件事。
知道破魔矢對她有效的人這世上可並不多。
就在綺梨琢磨著接下來該如何調查,身邊的黑貓喵嗚叫了一聲。
綺梨抬頭看去,隻見渾身浴血的重麵春太已經狼狽地趴在地上,因為眼前一片漆黑,無法確定襲擊者從哪邊而來的他隻能不斷地環顧四周,表情茫然又恐懼。
不怪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重麵春太的術式是抹消並積攢日常生活中的運氣,這也是他能夠一次次完成暗殺並且成功逃脫的理由。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次對西園寺綺梨的暗殺成功,已經將他累積的運氣全部消耗殆儘。
重麵春太的身體素質本就一般,失去幸運加持的他與普通人無異,甚至無法憑借自身的能力避開一次次的襲擊。
也就更無法思考,這個在黑暗中追殺他的人究竟是誰。
直到他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嘿嘿,衣帽架到手了。()”
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重麵春太瞳孔緊縮。
鞣造!!!?()_[(()”
被綺梨完全精神控製的組屋鞣造本身的身體素質還算不錯,即使失去了對於人類而言頗為重要的視覺,也能憑借著聲音與空氣流動感知到獵物的存在。
仿佛戲弄獵物、將其玩弄到瀕死的野獸,組屋鞣造肆意地揮舞著手中的斧頭。
此時此刻,他能夠聽見在自己的戲耍之下,已經瀕臨死亡的獵物充滿恐懼的喘息聲。
組屋鞣造放肆地笑著,將手中的斧頭高高舉起,準備給目標最後的致命一擊。
“去吧,伯爵。”
西園寺綺梨輕輕地拍了拍身邊大貓。
同樣名為伯爵的漆黑的巨物後腿一蹬,輕輕巧巧地一躍而起,它的身軀雖然龐大卻十分靈巧,兩三下便來到組屋鞣造的身邊。
“咚——”
它一掌拍飛組屋鞣造手中的斧頭,染滿了同伴鮮血的銳器砸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被綺梨操縱認知的詛咒師甚至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將這隻龐然巨物以體形優勢壓在身下。
“鞣造?鞣造?!”
重麵春太看不清周圍發生了什麼,但是能夠感受到剛才身邊的空氣變得雜亂,緊接著便傳來一聲聲驚心動魄的巨響,提及……
“嗤、嗤——”
環繞在耳邊的,仿佛野獸喘.息的聲音。
重麵春太想要逃離,然而身上的重傷讓他連撐起身體都做不到,他隻能爬在地上,衝著黑暗大聲喊叫:
“你做了什麼?你想要對我做什麼?你想要殺我對不對?但是你殺了我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是誰想要殺你了!”
重麵春太著急忙慌地叫著,卻始終都沒有回應。
他隻能聽見金屬與地麵摩擦的聲音,以及隨之傳來的一聲悶哼。
在重麵春太看不見的黑暗的一角,綺梨走到了一柄造型奇特的細劍邊上,那是重麵春太在逃跑時不慎落下的。
一隻透明的觸手忽然從綺梨的腳下冒出,它左右探了探,充斥
() 在空間裡的霧氣讓它舒適地伸展了一下軀體。
綺梨不滿地咳了聲,那觸手頓時畏縮地卷曲了一下,忙不迭地湊到那柄劍的邊上。
它繞著劍轉了圈,像是在打量這柄劍的構造,但看起來又似乎有些嫌棄。
仿佛有自主意識的觸手又朝綺梨的方向探了探,也不知道從哪裡感受到綺梨的決心已定,最終它隻能靈巧地卷起那柄劍,挪到了綺梨的後背。
咒力在一瞬間覆蓋在觸手上,又沿著觸手覆蓋在利刃上。
那觸手卷著劍稍稍拉開一段一具,而後精準地順著破魔矢造成的、還在淌血的傷口狠狠紮下。
“唔……”
利刃破開皮肉發出了悶響,撕心裂肺的劇痛一並襲來。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劇烈的疼痛還是讓很久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的綺梨有些撐不住,她咬緊牙關,這才沒有讓自己丟臉地叫出聲。
完成這最後的收尾工作,綺梨收起了觸手,也收起了自己的異能。
黑暗褪去,霧氣消散,綺梨看見白發的青年與黑發的少年站在深夜的十字路口。
綺梨眨眨眼睛,隻覺得那原本距離自己還十分遙遠的青年在轉瞬間便來到了自己的眼前,而不遠處,伊地知也正小跑著朝他們的方向趕來。
“沒想到來的居然是你,前輩。”
綺梨還以為自己是眼花,她剛才是打電話給硝子,卻沒想到她居然會叫來五條悟。
而五條悟的身邊,還跟著穿著帝丹國中製服的伏黑惠。
異能力解除後,綺梨也沒有了可以依靠的存在。
她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幸好邊上的伏黑惠扶了她一把,才沒有讓綺梨也像重麵春太一樣狼狽地躺下。
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而體力不支,但綺梨的嘴還是沒有閒著,她上下打量著身穿咒術高□□服的青年,開玩笑似的問他:
“咒術界是沒人了嗎?居然要讓特級來做這種小事。”
“是啊。”
五條悟冷著臉回答。
他隔著墨鏡飛快掃了眼那邊倒地的兩人,最終還是回到了綺梨的身上。
“所以跑路的後輩終於意識到前輩的不容易,想回來幫忙了嗎?現在回來還能享受到反轉術式快速治療的待遇哦。”
“前輩你距離完美就差不會說話和用反轉術式治療了。”
綺梨頓了頓,見五條悟不接話,又開始交代那兩名詛咒師的情況。
“那邊的金發距離失血過多就差一口氣,禿頭倒是沒受什麼外傷,就是精神可能不太穩定,你們之後問話還是從金發下手比較好。”
五條悟還是沒說話,綺梨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對了,記得給我叫救護車,就說我遇見殺人魔,你們見義勇為救下了我。”
五條悟看了眼她腹部插著的劍。
西園寺綺梨的異能力混了彆的力量,能完全隔絕匣子內外的一切,即使使用六眼,五條悟也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但是這也足夠了。
至少足夠讓五條悟看清綺梨此刻腹部插著的那柄劍是怎麼來的。
而此刻,他也明白綺梨要這麼做的原因。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問相關的問題。
“你不回高專治療嗎?硝子在等你。()”
然而五條悟和西園寺綺梨心照不宣地同時避開了這個話題,綺梨沒問他六眼能不能看穿匣子,而五條悟也不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高專那裡加齡臭太重了,就算硝子治好了我,也不能好好休息,還是醫院適合我。♀[(()”
伊地知氣喘籲籲地趕過來時,就聽見這麼一段對話。
本就布滿汗水的額頭上又沁出陣陣冷汗,伊地知背過身擦著汗,有些後悔自己跑步的速度還是太快了一些。
……為什麼要讓他聽到這些。
他現在跑走還來得及嗎?
綺梨擺擺手衝伊地知打了個招呼,在伊地知逃似的去綁那兩個詛咒師時,又示意兩人趕緊叫救護車。
她甚至給自己的行為找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我現在怎麼說也是個社會人了,隻有去醫院了才能拿到假條。”
這麼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直接拿出電話撥通了某人的號碼。
這種深夜來電怎麼看都像是騷擾電話,可就在伏黑惠以為不會再有人像他們一樣這麼晚還不睡覺時,不想電話很快就被人接通了。
“琴酒先生,是我。”
綺梨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煞白,但語氣聽起來卻十分歡快。
“我剛才遇襲了,在米花町二丁目和三丁目的路口,現在被好心人救下了,在等救護車……”
好心人伏黑惠聽得好一陣無語。
他有些待不下去了,隻能偷偷看了眼那邊在接到西園寺綺梨遇襲的消息後,心情就不怎麼愉快的另一位好心人五條悟,無聲地詢問對方是否要按照西園寺綺梨說的那樣去找救護車。
又或者是強硬地將她帶回高專治療。
五條悟雖然沉著臉,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伏黑惠看出了什麼,他小心翼翼地將綺梨轉交給五條悟,自己則是拿起手機,跑到稍遠的地方去聯係救護車。
綺梨枕著五條悟的手臂,一邊向琴酒彙報遇襲的經過。
電話那頭的琴酒靜靜地聽完刪減版的內容,在確認綺梨不會馬上一命嗚呼後,便隻有一句冷冷淡淡的回應。
“那你好好在醫院待著。”
丟下這麼一句後,他便掛了電話。
聽筒中傳來的忙音並沒有讓綺梨感到失落。
她仰頭望著廣袤無垠的天空,聽著遠處伏黑惠打救護車的聲音,過了許久才平靜地說著自己遇襲的經過。
“這兩個詛咒師腦子都不太好使,應該隻是炮灰,身後一定還有指使的人。”
“……嗯。”
“但是他們對我有一定的了解,知道我不擅長近戰也知
() 道我爸是誰,卻不知道我的術式是什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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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梨頓了頓,又說道:“最初的凶器是破魔矢,不是神社門口一千円一支的便宜貨。”
五條悟:“……”
“……嗯。”
綺梨似乎並不滿意五條悟的回答,她仰高了頭,努力去看身後的人。
她提醒道:“五條前輩,我隻被破魔矢傷過一次。”
綺梨還在高專時,曾經被破魔矢傷過一次。
最初隻是細小的劃傷,還被她自己戲稱“再不貼創口貼就要好了”,可那傷口久久無法愈合,即使硝子後來使用了反轉術式也沒能緩解。
當時他們幾個試了各種辦法,最後還是西園寺綺梨拿著小刀,附上了咒力在舊的傷口上又重新覆上了一道更新更深的傷口,這才讓原本的傷口得以愈合。
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但那之後綺梨就很少觸碰這類咒具。
知道這段過去的人不多。
除了五條悟之外,隻有硝子和七海、已經故去的灰原雄,以及……
“彆說了。”
五條悟知道綺梨想說什麼,他打斷了綺梨未說出口的話語。
他說:“這兩個人我會親自去審的。”
綺梨覺得這件事未必有那麼順利,可她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在神經得以放鬆後,失血帶來的倦意終於襲來。在救護車的吵雜聲中,西園寺綺梨枕著五條悟的手臂沉沉睡了過去。
“你先回去吧。”
五條悟看著醫護人員將綺梨放上擔架,神色沉沉地對著走來的伏黑惠說道:“現在早就過了小孩子回家睡覺的時間了,再不休息的話會長不高的。”
伏黑惠隻當沒聽見,他看了眼被送上救護車的綺梨。
救護車內的光線十分明亮,也襯得西園寺綺梨的臉色越發蒼白。
“她會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點小傷對她來說不是大問題。”
五條悟擺擺手,示意伏黑惠不必在意這些,自己則是拾起綺梨落在地上的包,十分熟練地從背包夾層中取出她的診療卡。
伏黑惠就這麼看著五條悟將診療卡交給醫護人員。
“如果你真想做些什麼的話。”
五條悟雖沒有回頭,卻也知道伏黑惠並沒有離去。他跟著醫護一起坐上救護車,隻留給伏黑惠一句話——
“那就彆把今天的事告訴任何人。”
他說:“包括綺梨家的那位甚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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