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雖說消滅後還會出現,但繁衍與生存方式和蟑螂卻不一樣。
不知道五條悟那天送她來醫
院時,有沒有察覺到這裡的情況,不過就算他發現這些咒靈的存在,應該也不會處理。
他必然會把它們留給她。
所以綺梨昨晚察覺到這麼大批量的咒靈時,才沒有感到奇怪。
“晚些我會再確認一次的。另外我需要一份在我之後入院,到今天出院的病人名單。”
綺梨大致歸納了一個範圍。
院長一聽這個範圍就明白了:“您是懷疑有人混進了我們醫院?是刺殺您的凶手嗎?”
“隻是有可能,不過這事沒必要讓警方知道。”
綺梨含糊過去:“名單明天給我也可以,今天我估計會比較忙。”
院長:???
不明所以的院長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緊閉的房門毫無征兆地被人從外麵打開,院長以為是查房的護士,正要嗬斥對方的無理,扭頭就看見穿著黑色製服的銀發青年。
以及早前被門隔絕的,從走廊上傳來的喧嘩。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五條悟並不怎麼抱歉地明知故問:“需要我去外麵等著嗎?”
“你想讓我連夜逃出醫院就直說。”
五條悟現在出去,醫院走廊能直接變成澀穀街頭。
綺梨還想好好休養。
她看了眼院長,對方自五條悟出現後便不太自然,此刻得到綺梨的暗示,他如釋重負般逃出了綺梨的病房,還不忘順手將門合上。
屋內的兩人甚至能聽見他誇張地鬆了一口氣。
“你對他做了什麼?”
綺梨有些好奇:“他居然這麼怕你。”
“我可什麼都沒做。”
五條悟攤手:“對於把你送進醫院的善良市民,綺梨你就沒什麼話想說的嗎?我可是一得到你蘇醒的消息,就立刻從日本的另一端趕回來了。”
綺梨直接無視了那句善良市民。
“你去了哪裡?北海道?”
“卟卟——正好相反,我去了鹿兒島哦。”
五條悟用九州方言說了句早上好,又將手裡明顯是來自紀念品商店的禮品袋朝著綺梨晃了晃。
“那邊的輕羹和甘薯奶油蛋糕都很美味,當然說到鹿兒島就必須要提那裡的黑糖,我還買了好多巧克力黑糖回來,可惜綺梨你現在不能進食,不然我強烈推薦屋久島桶柑口味的。”
他宛若當地美食導遊,滔滔不絕地介紹著鹿兒島的美食。
綺梨默念了好幾次“他有無下限”,才終於忍住朝五條悟的臉丟枕頭的衝動。
“那兩個人你審得怎麼樣了。”
不想再聽鹿兒島的甜品介紹,綺梨打斷五條悟的話,直奔主題。
“其中一個精神受到不可逆的損傷,無論問什麼也隻會說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基本算是廢了。”
五條悟拉過病床邊的椅子,長腿橫跨過坐墊,雙手抱著椅背反向坐下。
“你這是在暗示我下手太狠了
?”
“沒有哦。”
五條悟晃嘰晃嘰地搖著椅子。
“這是綺梨你的本能(),就和吃飯睡覺一樣▍()_[((),明事理的好學長不會因為這些事責難你的。而且你不是還留了一個嗎?”
綺梨哼哼,很難說不喜歡這個答案。
“所以,你都問出什麼了?”
“他們其中一部分記憶被抹去了,但是可以肯定,是有人將那支破魔矢交給他們,讓他們用那東西來刺殺你的,似乎非常篤定這東西能除去你。”
五條悟正色,露出少有的正經。
“似乎是你現在在做的事,對他們產生了威脅。”
“這個回答真寬泛。”
綺梨哼了哼:“就他們那種陰溝老鼠的做派,我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把破魔矢交給他們的人有線索了嗎?”
這一次五條悟沒有立刻回答。
墨鏡擋去了他的雙眼,綺梨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能看清他的唇抿起,一副明顯不願意討論這個問題的模樣。
“那這個問題先不說。”
綺梨調整了一下姿勢,傷口稍有牽動便感覺到疼痛。
她咬著牙強行往五條悟所在的方向轉了個身,等吐出濁氣時,額頭上已經布著一層薄薄的冷汗。
“如果說是正在做的事對那群詛咒師產生影響,那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吧?”
她瞟了眼五條悟。
五條悟看出她的言下之意,竟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剛才嚴肅的表情似乎隻是綺梨疼痛下的幻覺,他順手從禮品袋裡摸出一包巧克力,哢嚓哢嚓咬了起來。
“也許他們想從最弱的下手?”
他故作可愛地提出一個不可愛的假設:“畢竟綺梨你是特級裡最不能打的那個。”
昨夜忽悠琴酒的話術,這麼快就被五條悟回旋鏢到了自己身上。綺梨倒也沒有因為他的話炸毛,甚至順著說了下去。
“這個我那天也想到了,可有你這個最強頂著,即使解決了我也無濟於事。”
不是特級咒術師對詛咒師的生存造成影響。
而是五條悟的存在,讓他們不得不躲進水溝裡苟延殘喘。
綺梨皺眉:“還是他們可愛的以為,除去一個特級,就有向另一個特級挑戰的資格了?”
五條悟露出一個欠揍的笑容。
“很顯然,現在是綺梨你比較可愛。”
這次回應他的是懸停在勉強的枕頭。
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抄起枕頭砸了過去的綺梨剛一出手就後悔了。
她捂著傷口唉呦呦地叫著疼,另一邊的五條悟已經抓起還沒有落地的枕頭,順手撣去枕頭上的頭發,又將枕頭抖落成蓬鬆狀態,這才起身塞到了她的腦袋下。
“你看你,頭發都掉了那麼多。剛蘇醒的傷患就彆折騰了,現在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養病。”
他站在綺梨的床頭,六眼隔著墨鏡注視著還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的學妹。
“剩下來的就交給前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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