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有新的報告。”
盤星教不為人知的總部,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詛咒師的思緒。
“門沒關。”
屋內的青年一身寬鬆袈裟,姿態隨意地地坐在電視前,聽見開門聲,他笑眯眯地回過頭:“而且我也說過了,真奈美不用每次都特意敲門。”
進屋的是一名擁有著一頭粉色卷發的詛咒師。
她妝容完整,手握夾著數頁紙張的記事板,踩著高跟步履從容。
聽見夏油傑的話語,她配合地答道:“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事發突然,我想您可能還是需要了解一下。”
“如果你是想說上野老頭的事的話,我已經知道了。”
電視畫麵被暫停,恰好停在播報著上野議員因涉嫌雇凶殺人而被公安帶走調查的新聞。
“公安那群人,平時不聲不響,這時候動作倒挺快的。”
夏油傑斜著頭,動作依舊隨意。
在這些“家人們”的麵前,他輕易不會露出低落的情緒。
然而此刻他的神情卻略顯嚴肅,仿佛是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難道神祇院那邊終於出手了?”
“神祇院?”
這個部門存在感太低,菅田真奈美花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那不隻是個負責登記宗教和活動場所的部門嗎?”
比如盤星教,每年都要去一次神祇院登記更新活動範圍。
“你錯了,真奈美。”
夏油傑擺手:“那些都隻是神祇院表麵上的工作。咒術界相關的活動——尤其是與警方的聯係,都是通過神祇院進行的。”
詛咒師這些年來都是在暗中行動的。
過去在咒術師的追捕下,他們這些人躲躲藏藏都來不及了,就更彆提去了解神祇院到底是做什麼的。
也就是夏油傑的出現,才將他們帶到了一處。
也隻有曾經是咒術高專出身的夏油傑,才會知道這些外界無法了解的內幕。
菅田真奈美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重要的部門,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無聞?”
“在我們這邊,就連咒術高專都比神祇院有名。”
就連她也是在進入盤星教之後,才知道神祇院的存在。
“因為現任神祇院的院長,西園寺琉生是個手腕了得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菅田真奈美察覺到夏油傑在念到“西園寺”這個姓氏時,語氣有一瞬變得十分微妙。
她沒有聽說過西園寺琉生。
但是她知道這個姓氏。
“是特級咒術師的那個西園寺嗎?”
她也是懷著幾分試探。
不想夏油傑竟真的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就是那個西園寺。”
夏油傑注視著自己的秘書:“不過她在從咒術高專畢業後,幾乎再也沒有從事過咒術師相關的
工作了。怎麼,真奈美也知道她嗎?”
他的語氣依舊十分溫柔。
可菅田真奈美卻久違地在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令人恐懼的情緒。
如今的特級咒術師共有四人。
除了他們盤星教教主夏油傑之外,還有行蹤不定的九十九由基,擁有最強之名、僅憑一人就能震懾詛咒師們的五條悟。
以及銷聲匿跡十年的西園寺綺梨。
與前三人相比,西園寺綺梨的名字遠不如前三人響亮。
雖然是特級,卻幾乎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在不少詛咒師的眼裡,她不過是徒有虛名。
甚至因為下落不明,有不少詛咒師揣測她早已去世。
但菅田真奈美卻是知道的。
西園寺綺梨並沒有去世。
甚至前幾年,還在大西洋上單殺了一個特級咒靈。
“我聽說過她,但是不曾見過。”
菅田真奈美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知道的事實:“不過我聽說,上野議員前陣子曾經派詛咒師暗殺過她,不過失敗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夏油傑的表情。
對方在聽說西園寺綺梨遇襲時,表情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卻在聽到襲擊失敗後,露出輕蔑的笑容。
“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夏油傑關掉電視,起身向庭院走去。
“人類,咒靈,還有那些上竄下跳的猴子們,她的存在對於這一切來說都是天敵。”
夏油傑口中的人類是能使用咒術的人,無關詛咒師還是咒術師。
這一點菅田真奈美能夠理解。
但是她不理解這句話。
“您的意思是,西園寺綺梨同時是人類和咒靈的敵人?那她還能成為特級咒術師?”
咒術界那群死板守舊的高層真的允許?
還是因為她與西園寺琉生的關係?
她後半句話沒能問出,夏油傑卻可以猜到。
“他們當然不接受,但是不接受也沒有用,她的能力是壓倒性的。”
即使動用權利讓西園寺綺梨穿了四年白製服,那些人內心的忌憚也不曾被抹煞分毫,恐懼隻會日益劇增,最終化為束縛他們的詛咒。
如同西園寺綺梨存在的本身。
“雖然遭遇的幾率不高,不過還是告訴四散在各地的同胞們,無論在執行什麼任務,但凡遭遇西園寺綺梨,都必須在第一時間撤退。”
夏油傑轉身去看身後的人。
慣於蠱惑人心的盤星教教主,此刻的眼中唯有對同伴的珍惜。
“畢竟我不想失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菅田真奈美內心的震驚無法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