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崔世子審理李閣老的案子時,似乎格外賣力,旁的案子一頭半月才查出丁點證據,可到了李閣老那案時,不到十天就查證出來了,聽說是崔世子派發了所有人力,沒日沒夜耗在衙門,卯足了勁兒,仿佛誓要鏟死李閣老似的。”
“不難怪他,聽說崔世子對賀知宮那位有情,可那李閣老的外甥女硬是來破壞,後來...死了是吧,崔世子便發了狂四處找罪證,報複...”
後來沒等她在教司坊正式掛牌,蕭柔便被崔燕恒從教司坊拎回侯府,當小奴婢親自折磨。
今天便有了外出采買四處碰釘,正等著回府受罰餓肚子的蕭柔。
京城九月的風沙有些大,蕭柔揉了一把被風沙惹紅的眼眶,轉身便看到曾經蕭府的老管家,蕭牧。
她驚喜得瞪大了杏眸:“牧爺爺!”
可蕭牧看見她,慌忙轉身就跑,蕭柔不解,急忙提裙去追。
蕭牧跑著跑著,氣喘籲籲,最後實在是跑不動,才終於停下,崩潰道:“你!你彆再追來了!”
蕭柔一愣,大大的眼睛裡漾起一波又一波熱意,“牧爺爺我...隻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順便...”
她低下頭,覺得難以啟齒,“想看你...能不能幫我張羅一下貨...”
“姑娘,你如今身份特殊,崔世子開恩,讓被查抄的蕭家各商號掌事的照舊掌事,卻也下了令,不許各掌事與蕭氏人再有接觸,不然就當同黨論罪,姑娘你行行好!念在牧伯在蕭家幾十年苦勞份上,放過我吧!”
她抿唇,不知該說些什麼,那頭蕭牧就原地扔下一錠銀子,隨意打發乞丐般砸在地上,匆匆跑走了。
蕭柔走過去,俯身撿起那顆碎銀,用衣袖擦了擦上麵沾到的泥灰,也不介意前一刻的尊嚴被碾,收進腰裡,彎了彎唇:“好在今日不用挨餓。”
回到侯府,侯府的管事崔正問她采買的事,蕭柔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什麼??一件也買不到?你是怎麼搞的,要知道我們永安侯府挑選下人向來嚴格,世子偏挑了個什麼也不會的進來,衣服不會洗,洗碗碗還打破,派去當灑掃吧,半天地掃不乾淨,還得彆人替你善後,你倒是說說看,你這半個月來,都輾轉過多少地方了?現在連采買都買不好!”
“你以前不是蕭家大姑娘嗎?買賣不是強項??”
蕭柔被罵得無言以對。
彆的工作做不好,還可以找人善後,可采買的好些物品都是府裡急用的,眼下都要下鑰了,管事的也不好給主子們交代,氣得揚起一手就想給她一掌,偏她還機靈地躲開了!
“你!!”崔正氣道:“關嬤嬤!把她領下去家規伺候!”
所謂家規便是用帶刺的藤枝鞭二十,打完連床都下不了,第二天照樣給你安排事兒。
蕭家以前向來對下人寬仁,從不曾見過如此體罰之事,她不服道:“崔氏家規我有讀過,但凡悖逆主子屢次不改者,才要鞭笞二十,我態度良好,也沒有不受悔改,隻是事情沒辦好,最多也就罰俸半月,當日沒有飯備罷了!你不按規章,胡亂行事,不怕我告到長公主那?”
“好大的口氣,這是仗著自己讀過書,認識幾個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