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年裡他覓了那麼多通房,難道就不是陌生人了?
“你自己選吧,要不讓飛墨來,”他垂著眼,三兩下把複雜的賬目用一種條理清晰的方法歸類好了,
“要不,你自己來。”
蕭柔定定地站了很久,久到案上的蠟燭不知不覺消失了大半。
等她終於想好,來到他身旁站定,準備幫他寬衣,他笑著甩開她的手。
“真以為自己配啊?”
說完他沉著臉,轉身離開她的直房。
蕭柔也知道,如果想接近他,從他身上找出那份呈堂的口供,那就必須要有所犧牲。
但是,她收到小釗給她的信箋後,不知不覺猶豫了起來。
自從那次世子把小釗的信還給她,之後他的來信,府裡一律不攔了。
將近年節,小釗已經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了,他一邊趕路,還一邊抽空給她寫信。
信裡把他每路過的一個城鎮的景致、和人文都寫下來給她。
小釗原來是不識字的,她以前在府裡時,時常教他寫字,有事還會把以前跟著哥哥們經商所看到的見聞寫下來,再用手語教他理解。
他當上虎威校尉的這一年裡,所寫的字竟然突飛猛進,從原來狗爬似的字跡,變得越來越有棱有角,她知道他在軍營裡有練過。
她甚是欣慰,有時捧著他的信看著看著,就不由笑出淚來,這時是她在府裡為數不多的快樂之一。
她的小釗還心心念念地等著立大功後,幫她洗脫身上的賤籍,然後風風光光娶她,給她一份完好的體麵,她又怎麼忍心告訴他,讓他不必等她了?
說到底,她終究還是希望能等來得窺天光的一天,就算她們蕭家的罪並不無辜,她也希望能贖完罪過後,依舊能找到自己平靜安穩的生活,她太自私了。
她掐緊手裡被她珍藏得好好的信箋,狠下心抬筆給他回了一封。
世子聽說她想請他幫忙送信給虎威校尉時,很是納罕:“上次讓你寫回信幫你一起寄,你不願,這會兒他都快回來了,還寄什麼?”
蕭柔擠出笑:“那就請世子在宮中遇見他時,順便幫小的把信給他。”
她的信沒有澆任何蠟封,她是故意讓他看的。
·
最近世子沒有提通房侍寢,卻整宿整宿地待在侯府那邊過夜。
侯府的蕭管事以前是世子的通房侍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長公主說了世子好幾次,可世子依舊如故,說是隻不過是最近他有政事上的事找侯爺,所以才宿在那邊。
長公主派人去了解了一下,確實是這樣,但一到了夜晚,世子就讓蕭管事進屋,時常孤男寡女待到夜深,才見蕭管事從世子房裡出來。
她覺得世子最近不大積極爭取恭順王這樁婚事同蕭柔有關,暗自琢磨起辦法來。
這個年,長公主和侯爺都被邀約進宮了,府裡也就沒什麼需要安排布置的,隨隨便便掛些紅縐紗燈籠,再貼貼春聯,沾點喜慶就行了。
由於府裡的主子不在,肖姑姑開始安排給府裡的下人放假休息,蕭柔剛好輪到除夕和年初一。
前不久在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