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燕恒笑:“母親,你這麼些年,到底是在養兒子,還是在養一條狗?他聽話,為母親爭臉麵,學業上勝過所有世家公子時,你就給他賞賜,就像打賞宮裡的太監宮女一樣,可他若是做得不如你意,你不管他當時是不是生著病狀態不好,直接叫下人把他衣裳脫掉跪在雪地裡。”
“難道兒就沒有一點尊嚴的嗎?”
看著他雲淡風輕笑著控訴著這些,長公主惱羞成怒,“你...你竟然敢記恨母親!你知不知道,母親那樣是為你好!不是母親的訓誡,哪有你今日的成就!你竟然不知感恩!”
崔燕恒聽著她的話仿佛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他笑笑:“是啊,兒感激母親為兒做的一切,感激母親為了規訓兒,從小到大逼著兒在冷天把四書五經的要義全部默寫出來,寫不出來就不給飯吃,不給衣穿,有段時間科舉停了,母親想讓兒該考武試,為了逼兒強健體魄,日夜不停地操練,病了連大夫都不請,把他扔一旁,說能活下去才是國之棟梁,活不了那就是廢物,活著也浪費糧食了。”
長公主越聽越氣,肩膀不由抖動起來。
“對了,兒還要感激母親,因為怕兒耽於蕭氏女美色,不惜煽動民情,囑人在坊間引起民亂,逼陛下出手處置蕭氏女,這樣兒痛失所愛,就會心甘情願回來當你謀權的棋子,為你娶郡主,與恭順王共謀了是吧?”
他甩出一遝文書和銀票,“這是母親收買城西那個人稱地頭蛇的老王,讓他鼓吹風聲的報酬和證據,母親應該知道,依照大晉律法,此乃危害社稷罪,小則杖責,重則貶為庶民的吧?”
長公主氣得控製不住從他手上抽劍,一劍刺進他胸膛。
鮮血淋漓溢了出來,崔燕恒維持站立的姿勢,臉上一直掛著笑,看起來相當瘮人。
周圍圍觀的人多了起來,長公主命人驅趕民眾。
長公主做賊心虛驅趕民眾的事,更加坐實了崔燕恒所搜出的煽動民情的證據,本來那些證據壓根沒經長公主的手,想要依靠那些證據證明,確實有些難,但現在依長公主在人前的表現,此事即便依舊不能定罪,那也足夠讓皇帝分心,對長公主失望。
皇帝是長公主一手帶大的,當年延王攝政,長公主為了幫皇帝攬權出了不少力,所有才有她如今的風光,可現在因為這件事,皇帝第一次對她失望,“阿姊,你怎能為一自私欲,擾亂社稷安全?”
蕭柔的事雖然尚未完全解決,但皇帝如今多了煩心事,給他留下了充足的解決時間。
長公主當日那一劍雖然刺歪了,並沒有傷到要害,但鑒於先前他因為羌國使者的事,也受了不少傷,皇帝準他告假一段時間休養。
雖然告假休養不用到衙門,但該處理的案子還得繼續處理,於是,他把公務儘數帶到莊子上,一邊休養,一邊處理。
此時蕭柔在莊子上已經住下一段時間了,莊子很大,崔燕恒那個放置陳年舊案的地方,她一直也沒找到,加上小釗的打擊,這段時間她一直懨懨的,莊子上的人說了什麼話,對她做了什麼事,她都視而未聞。
“世子把這樣的禍根留在身邊,真是不理智,不過一個賤婢而已,而且聽說原先還是個娼`妓!”
“不是娼妓,是教坊司的伶人。”
“那還不是一樣,任誰都可糟踐的玩意,世子怎麼能看上這種害人精,她舅舅是得而誅之的大奸臣,她一家子都是奸商、是害群之馬,她也該死!就該推出去平息民憤,讓大家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喂狗泄憤!”
那人手裡捧著桑葉,話說著說著,唾沫橫飛,一不小心就撞到蕭柔麵前,把懷裡的桑葉撒了。
“走路不帶眼睛...”她正想發威,發現撞上的人,正是自己嘴裡罵得正歡的“賤婢”。
麵前二人皆是一愕。
可蕭柔卻恍若未聞似的,從她們身旁擦身而過。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