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心裡好像塌陷了一小塊,軟軟呼呼的,話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沒有,我感覺我什麼事都沒,你放心……醫生。”
溫向儀抬了抬眼,宋澄在她看到自己前偏開了頭。
聽到溫向儀和醫生說要讓宋澄再住院一晚觀察觀察時,宋澄頭一個反對,她要回家。
溫向儀又看了遍她的報告單,終於擱下,同意了。隻是回到家後,不讓宋澄進廚房,點了酒店的外賣送到家裡。
宋澄對著溫向儀給她訂的飄著油花的蟲草雞湯,有些感動,一看就知道溫向儀還在擔憂自己身體。
唉,溫向儀對她還是挺好的。
一碗暖胃暖心的雞湯下肚,宋澄感覺自己徹底活過來了。
吃完,她習慣性要收拾餐桌,溫向儀讓她放著,說留給阿姨,溫溫柔柔地讓宋澄去休息。
宋澄在醫院躺了一天,背都躺僵了,而且跟剛睡飽一樣,人一點都不困。
但溫向儀這麼說,她很受用,放鬆著肩骨進了臥室,結果前腳剛進臥室,後腳,溫向儀就進來了。
宋澄不敢置信:“你說讓我休息。”
雖然她什麼事都沒有,但溫向儀還有沒有人性了!她剛出院!
溫向儀啪的一下關了吊燈,隔著暗下來的半個臥室,她站在黑暗裡,看向被床頭熏黃燈光籠罩著的宋澄,答非所問:
“在心裡罵我呢?”
宋澄:“……沒有。”
宋澄心虛地不敢吭聲,而先前的反抗被徹頭徹尾地忽視,溫向儀自顧自走過來,在她身邊躺下,宋澄的手臂立馬背叛她的腦子,很有奴性地服務著溫向儀,把人摟進懷裡。
摟之前還主動把床頭的燈給關了!
宋澄自暴自棄地抱著溫向儀,想到剛剛又實在好奇,清清嗓子:
“溫向儀,你怎麼說我在心裡罵你。”
“你的眼睛。”
“什麼?”
“你的眼睛很傳神,你不知道嗎?”
怎麼會是因為眼神?
等等,如果是因為眼神的話,那從前溫向儀有沒有發
現——
宋澄立馬若無其事地閉緊了嘴,再也不說話了。
她沉默地把人抱緊,像往常一樣。
太黑了,她看不見溫向儀的表情,隻聽到懷裡傳來語調熟悉得讓她安心的話語聲:
“宋澄,你昏迷的時候體溫變低了,比我還低。”
嗯?
宋澄不知道還有這茬,她用指尖點了點溫向儀胳膊,對比兩人體溫,放了心。
“現在變回來了。”
說著,她正要把那隻手重新放到溫向儀腰間,半途卻被捉住了。
溫向儀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攥進手心。
她的手心仿佛很狹窄,擠不進那麼多手指,於是像蛇絞上即將吞吃入腹的獵物,空間一點點收緊,密不透風,直到沁出黏膩香甜的汗也不肯讓宋澄滑出一絲一毫。
好像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得到。
在讓人呼吸緊.窒的濃夜中,十幾個小時的低溫昏迷釀成一場巨大的動蕩,不安堆積成搖搖欲墜的高塔,在烈烈高溫的此刻轟然隨風傾塌,將兩人徹底埋沒。
世界在高溫中扭曲變形,靈魂幾近迷失,低低喘息間,宋澄一隻手放在溫向儀後腦,仰頭輕嘶出聲。
被溫向儀叼入口中碾磨的那塊皮肉傳來陣陣刺痛,不止這處,如果燈打開,她身上一定已經不能看了。
痛感刺激著宋澄的神經,她掐上溫向儀的下巴,控製著力道讓溫向儀鬆開口,偏頭占住她的唇。
宋澄在溫向儀唇齒間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肩頭沁血的齒痕隨之急跳著發燙,所有的一切興奮的痛楚伴隨她醒來後的細節齊齊在宋澄腦海尖鳴,不斷地告訴她——
溫向儀好像很怕失去她。
在宋澄心裡,溫向儀無所不能,更沒有什麼懼怕的。彆人怕她還差不多,宋澄就很怕她。
她怕溫向儀不開心,更怕讓她皺起眉的人是自己。
她怕溫向儀不朝她笑了,更怕溫向儀朝她笑,笑得她驚慌失措。
這夜最後,宋澄一遍遍輕撫溫向儀因漫長餘韻顫動的脊背,品嘗出一絲讓人歡喜的甜味的同時,更多對自己的懊惱湧上心頭。
她當時怎麼就暈過去了呢?
溫向儀會擔心的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