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雲?回學生會消息呢?還沒忙完啊。”
嶽斯雲放下手機:“不是,是我朋友。”
彭杭杭隨口問:“哪個朋友這麼晚還找你?男生女生?”
嶽斯雲頓了頓:“女生。想晚會的時候來我們學校玩,在問我。”
“可以啊,你沒空我可以去校門口帶她進來。”
嶽斯雲這次停頓得有點久了,久到有一搭沒一搭聽她們聊天的宋澄,都察覺到了突兀的安靜。
“不用麻煩你了杭杭,她學校自己也有晚會,來我們學校沒必要。”
嶽斯雲是真覺得沒必要。
舒錦為什麼總要來見她?
開學第一周,舒錦就說來見個高中同學,順帶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嶽斯雲沒有去。
沒去的理由很簡單,她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和舍友在另一個食堂坐下,於是解釋一番拒絕了。
再後來,舒錦問她要不要逛燕大的社團文化節,這次又說想來淩航的雙節晚會,幾次二番的邀約,嶽斯雲明白過來,舒錦是在約她見麵。
為什麼要見麵?
舒錦想乾什麼?
她不是已經拒絕舒錦了嗎。
是她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這晚,嶽斯雲睡得很不好。
可能因為沒睡夠,第二天,她忘帶硬盤,被副部擠兌了好幾句。
中午嶽斯雲匆匆忙忙回宿舍拿硬盤時,手機又彈出舒錦不依不饒的訊息:
“我真的不能去嗎?”
嶽斯雲深吸一口氣。
“舒錦,你沒有其他朋友嗎?沒有彆的事能做嗎?你沒有我有,我很忙。”
劈裡啪啦打完這行字,她直接按下發送鍵。
對麵總是秒回的消息陷入停滯,舒錦如她所願地安靜了,可嶽斯雲卻沒有多高興。
那口凝在胸口的鬱氣,不僅沒有散去些,好像凝得越來越實,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宿舍門忽然打開,驚醒怔怔看著手機的她。
是宋澄。
大概剛上完航體,她沒有穿製服,黑色短袖T恤下露出的手臂一片被器械磨出的紅,陳在她白淨膚色上,觸目驚心。
嶽斯雲在師婧身上看到過相同的痕跡,先是紅,再轉為青紫,大片大片,好久才能消。
師婧還說,宋澄不僅沒有倚仗體能天賦偷懶,每次都第一個上,給他們班抵了好幾次強化分,簡直是A班人心中的神。
相應的,宋澄身上碰撞摩擦出的印痕幾乎沒有消下去過。
作為舍友,嶽斯雲每天都看得到,連她都覺得不忍,宋澄卻好像感受不到痛意般。
彭杭杭和師婧都覺得宋澄是為了訓練本身,嶽斯雲不認為。
看著低頭按揉胳膊的宋澄,她胡亂收起硬盤的線,冷不丁道:
“宋澄,你這麼拚,都是為了你們班的強化分吧?”
宋澄動作沒停,抽空看了她眼。
“拿分就能保證A班不留下來加訓,你就有空去找溫向儀……第二周,溫向儀不在淩關,那周A班加訓了兩天。”
嶽斯雲不管宋澄在不在聽,仿若自言自語,語速很快。
“而且溫向儀也總來學校找你。你們真的是,普通朋友?”
她咬重了最後四個字。
宋澄:“為什麼不是?”
“你訓練這麼忙,溫向儀比你更忙,你們還能保持這麼頻繁地見麵——”
“在你提出這個問題前,你在心裡做了什麼預設?”
被打斷的嶽斯雲無力張了張口,咄咄逼人的氣勢在宋澄的平靜目光裡陡然平緩。
宋澄的眼睛像一片安寧而包容的湖泊。
“你認為,見麵是為了什麼?”
-
“宋澄?”
溫向儀沒想到宋澄直接來到學生會辦公室找她,當即放下手中東西走出房間。
“怎麼突然來了?也沒跟我說聲。”
看到宋澄額角濕潤的汗水,溫向儀握住她胳膊。
長袖襯衫下傳來一瞬悶痛,宋澄眉眼動也未動,能帶動整個身軀在器械上翻轉的胳膊被溫向儀略一施力,便拉進了有冷氣的辦公室。
“今天訓練不累嗎?怎麼沒在宿舍休息?”
溫向儀記得宋澄今天上午有航體課。
“不累,
也不困。”
宋澄搖搖頭,飛院訓練量很大,按理說很累,不過值得,所以也就不覺得累了。
她今天又給A班加分了呢。
至於來見溫向儀。
和嶽斯雲說完話,就沒了睡意,乾脆跑來了。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從四下投來視線,有人竊竊私語著,外向的人還直接問宋澄是不是飛院的,無他,宋澄這身製服太好認了。
溫向儀含笑為他們互相介紹,最後看向宋澄本人,好像拿她沒有辦法,又好像很開心:
“你下午第一節沒課對嗎,我們做什麼去呢……嗯宋澄,你來見我前有想好嗎?”
宋澄搖了搖頭,這次眼中浮現了絲困惑。
陽光落在她眼中,映出澄淨的弧光。
宋澄說:“見了麵,一定要做什麼嗎?”
能見麵就很好了啊。
雖然這個念頭和很久很久前她剛回到高中那天背道而馳,這樣的轉變要是讓彆人知道了,會讓宋澄很難為情,幸好,她對誰都沒有提起過。
高中想和溫向儀同班。
大學想去到一個地方。
想排除萬難騰出周末。
一切的一切,目的都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想見溫向儀。
上輩子她已經走過20多個年頭,不是一張白紙,許多事縱然沒做過也看過。
那些糾葛的膨脹的欲望,或許漫長時間裡,她也曾在其中猶豫過,迷失過。
但當對象是溫向儀,那些所有繁蕪的念頭退化成了最純粹的本能。
想見溫向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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