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喜吃完了管家讓家中五星級大廚精心準備營養粥,又在她那個大得離譜的房間內,做了會兒拉伸動作,雖然老胳膊老腿兒的,加上左手不便做不了太大動作,但不講究的話,隨便拉拉,踢踢腿啊擺擺腰什麼的,還是沒啥問題的。
感覺身體展開了,舒服些了,倒杯熱水,坐在窗台的蒲團上,這是原來尤溪喜歡打坐的地方,她是個很有心事的內斂的人,很多事都藏心裡,也沒有人可以說,對子孫又違背自己心意無限的妥協,自然在內心深處藏了很多無處散發的負麵情緒。
這些雜亂的心情情緒,讓她經常要靠獨自打坐來消化緩解。
首先打坐冥想是一件好事,一個讓心靈平靜的不錯方式,但尤喜不欣賞尤溪這種萬事心裡藏,萬事自己消化的性格,她覺得有啥該說出來的就得說出來,不高興了不爽了那就說出來,該發火就發火,該收拾回去就收拾回去,沒必要把這些東西都積攢心裡,這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覺得尤溪真的挺浪費自己的天然優勢,你一個大權在握輩分高的一家之主,那些個孫子全欠你收拾,他們給你不快了,你就挨個收拾過去,既占理也占情還占威勢,他們能怎麼的你?
但尤溪卻從不。
尤喜接收到的記憶裡關於這部分的很少,她雖然知道一些記憶中發生的事,但沒有發生過的隻是尤溪內心想過的那些想法,她完全不知道,所以沒法理解。
不理解就不琢磨了,捧著溫熱的開水喝,感受著開水中的溫熱與清甜,感慨一句有錢人的水也特彆好喝,望著窗外明明滅滅的風景,花園裡臘梅的清香……
若不是穿成了另一個人。
真想感慨一句,歲月靜好。
六十八的身體確實經不起折騰,沒坐一會兒尤喜就感覺累了,一陣睡意襲來,她洗了澡換了身衣服,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這個時候才夜晚九點多。
互聯網高度發達,燈紅酒綠的現代世界,隻是夜生活的剛開始而已。
老人家睡了,年輕人還在嗨。
盛布多喝醉了,麵前倒了一堆酒瓶,包廂裡的聲音越來越大,一群狐朋狗友和靚妹正在狂歡。
他臉蛋熏紅,眼神迷離,感覺頭疼得很。
狗友之一林愷惡作劇地準備了一桶放了冰塊的冰水,在喊了他幾聲沒應後,直接兜頭澆下去。
呼啦啦的,一陣激靈,盛布多醒了過來,怒道:“誰潑小爺冰水了,給老子站出來!”
林凱把邊上的另一狐朋黃茅推出來,“這廝!”
盛布多衝過去把黃茅林凱兩人都揍了,揍得嗷嗷叫。
“不是我乾的,你揍我乾啥?”
盛布多冷笑:“你倆我還不知道,甭管是誰乾的,一起揍,誰也跑不了,誰也不會揍錯。”
打打鬨鬨一陣,感覺酒醒了七八分。
林凱齜牙咧嘴問:“聽說你奶奶出院了,你沒回去看看?”
盛布多腦袋上的紅毛這會兒已經變成了張揚的寶石藍,小卷毛變成豎直的根根豎起,刺兒刺兒的,看著就怪紮人的,不知道一腦袋得用多少瓶膠。
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管她呢,反正又不熟。”
他雖然姓盛,也是盛家人,但他跟整個盛家都不熟,對於其他盛家人他隻是討厭而已,但對這個奶奶他是加倍討厭,甚至稱得上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