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知道你不乾人事啊?
聽著曹瑛的反問,這個異人也是心裡腹誹,但還是繼續解答曹瑛的疑惑。
“多少會信的,畢竟保安團都被大帥您關起來了,至於信多少,那就要看劉老板他們和張上校能做到什麼程度了。”
話語間,就是將這個燙手山芋丟給一旁的張亦,而第一時間向曹瑛這個狗軍閥滑跪的本地豪紳劉老板等人,也是在聽了這番話後,連著對曹瑛點頭哈腰。
“一定一定,小人一定幫大帥將這件事辦妥,說實在,要不是這個王一攪局,少帥現在還安然無恙在我府上呆著,等著大帥的大軍,是小人的疏忽,才讓少帥遭遇此難。”
劉老板等人不斷對曹瑛等人點頭哈腰,卻沒有看到曹瑛他看著這些豪紳如死物的眼神。
嗬,還在府上做客?
若沒王一出手,你們這些家夥早已被自己兒子帶著張亦的部隊全部送走了,他都不會記得普城有你這麼一號人物。
隨著曹瑛的命令下去,惶恐不安的普城也迎來了新一輪災難。
張亦帶著曹瑛的部隊,挨家挨戶上門,將普城百姓中所有看起來值錢的東西全拿走,包括之前王一從張亦軍營中借來的槍。
其中,也不缺乏有血性的想要反抗,但都被眼疾手快的張亦給製住了,同時,也嚴令手下人除了放話和動手外,不得殺人!
反正有曹少璘這個少帥的安危頂著,這些兵痞流寇也確實不敢造次。
到了這一步,張亦似乎看懂了王一想要做什麼。
鄭伯克段於鄢,自己雖是習武之人,但教育這方麵當年師父可沒給他們落下,隻是他不明白王一這樣做真的能成嗎?
在普城百姓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們僅有的那一點點財物,都被曹瑛手下士兵運到了當地豪紳劉老板的府上,雖是準備裝箱帶走。
而不幸中的萬幸便是,雖有百姓在護住財物中受傷,但至少確實做到了沒人因此而死。
是夜,曹瑛都不敢在劉老板府上下榻,而是帶著從普城百姓和劉老板等一眾當地豪紳搜刮來的財物,裝箱運出城,在城外安營紮寨。
無非就是怕不知藏在哪的王一來上一波刺殺,就普城這些樓房,藏一個人,不難。
即便是在營中休息,曹瑛身邊也是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將其圍得水泄不通。
張亦這個被王一策反,呆在曹瑛身邊的二五仔也在營中喝著悶酒,心裡想著的,是趕往羊城黃埔的師弟馬鋒,不知道他有沒有將自己的信件送到南邊的政府手中。
就在張亦買醉的時候,王一的身影也從空氣中顯現出來。
對於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自己營中的王一,張亦已經習慣了震驚,眼前這人那完全超出自己認知的倒轉八方,就是哪天把一座城搬起來,他也覺得可以接受。
“錢,他們搶走了,你給普城百姓發的槍,他們也拿走了,眼下,好像就隻剩下南邊那邊援軍到來這條路可解了吧。”
王一施施然坐在張亦麵前,那亞麻布做成的長袍馬褂上還帶著點點血跡,那是王一白天為了演戲做足刻意受的傷,不過無傷大雅,擦傷罷了。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我給普城百姓發槍乾什麼?”王一給張亦倒了杯酒,神秘兮兮的說著。
“可槍也被收走了啊,你不會指望普城百姓開出第一槍吧?他們現在,對你可是怨恨滔天啊。”
王一笑了。
“我從來沒打算讓他們去開這第一槍,這不現實。但張上校,你知道嗎?他們對我,是怨,對曹瑛,是怕。張上校,你可知在怨與怕當中,還藏著什麼嗎?”
張亦不解,而王一則是繼續說道。
“藏著怒!我得把他們心裡的怒給勾出來!槍被收了又如何?槍被收了就是告訴他們,你們本可以反抗,守住自己的一切,是你們自己放棄了。隻有這樣,下一次反抗的機會再出現時,他們才會牢牢抓住,抓緊!”
張亦聽著王一的話,就連手中的酒杯都忘記倒進嘴裡了,隻是怔怔看著王一那雙眼,良久後,才吐出兩個字。
“癲佬!”
“你說什麼?”
“我說曹瑛說的不錯,你這家夥就是個癲佬!要把曹瑛跟這滿城百姓都搞癲!”
王一笑了。
“這世道成了這個樣子,也許有時候真的需要一點癲勁,才能把這世道換個模樣。我現在就怕曹瑛還不夠癲,他不再癲一點,我又怎麼能給普城百姓再發一次槍呢。”
話語落下,張亦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失神。
等他反應過來時,王一早已消失不見,隻有放在桌上的酒杯,告訴張亦,王一曾經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