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茶杯倒了一杯開水,把筷子燙了一下才遞給他,又掏出濕巾,將他麵前的桌子重新擦拭了一遍。
秦淮北將她的小舉動都收在了眼底,這丫頭其實挺體貼的。
“抱歉啊,秦淮北,這裡環境簡陋,但是你相信我,這裡的味道真的挺好的。”
“我都可以的。不過這種小巷子你是怎麼找到的?”
“我做的工作是銷售嘛,之前有一陣子沒少往這邊跑,次數多了就發掘了這家館子,味道好還實惠。”
“那一會好好嘗嘗。”
大概等了20多分鐘,麵才上桌,秦淮北有點意外,這個味道是挺不錯的,很鮮美,鹹淡合適。
安瀾手裡拌著麵,突然想到什麼,頓時又懊惱得不行,“哎呀,我這次好像又沒發揮好。”
“什麼?”
“我現在想到了好多罵人不帶臟的話,但我今天和人對峙的時候一句都沒想起來。”
她從小到大,每次和人吵架,戰鬥力都不強。
吵完之後,又會想到反擊的話,總是後悔得不行。
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秦淮北抬眸,隻見她腮幫子鼓鼓的,有些孩子氣,不由得輕笑出聲,“瀾瀾,你還是可以的了,都把人扭送警察局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沒過癮,就是覺得自己嘴挺笨的,還得好好修煉。”
秦淮北並不覺得,她一個乾銷售的,嘴皮子能差到哪裡去,隻不過不擅長與傻子論長短罷了。
碰上這種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就隻有吃虧的份。
“已經很好了,我覺得他們寧願被你罵一頓,也不願意被拘留。”
這話大大安慰了安瀾,她眉眼彎彎,“這倒也是。”
“你做的很好,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就是要拿起法律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安瀾臉上一會晴,一會雨的,“哎,我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了,可能以後在公司處境不容樂觀了,估計沒人敢理我了,上司怕是也要給我穿小鞋了。”
沒有一個老板會喜歡她這樣的行為,把公司內部的事情直接上升到另一個高度,拘留的還是上司的老婆,這傳出去多損人家麵子。
“後悔了?”
安瀾搖搖頭,“那倒沒有。”
她一點也不後悔今天的做法,他們什麼都可以講,但說她這陣子請假是在家養胎,她就真的沒法忍了。
這明明是她的至暗時光,她掙紮了許久才得以窺見天光。
“你不是政法大學畢業的嗎?怎麼會去做銷售?”
“窮啊。”安瀾很坦蕩。
秦淮北也沒刻意回避這個話題,看向她的表情有些認真,“有多窮,說來聽聽。”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2000塊你招不到一個農民工,但一定可以招一個通過法考的實習律師,能開車,能拎包打雜,能跑腿的那種。”
“這麼誇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