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
秦易都想將自個兒的心剜出來給她看了，卻又怕嚇著她。
男人眸色變深，望著小皇後那雙澄澈得沒有絲毫雜質的雙眼，如同最虔誠的教徒一般，吻上她的額頭，落下輕柔卻有力的一個字。
“好。”
……
屋子裡格外安靜。
男人好不容易將小皇後哄完後，收到了李越傳來的消息，說是麗貴人在老皇帝那軟磨硬泡了好久，總算是截胡成功了。
老皇帝身邊的小太監原本也想進來通報，但秦易早先囑咐過阿琦，將人攔下後恭恭敬敬地遣回去。
小太監收了首飾又沒做成事，心裡頭自然也是心虛的，沒說幾句就灰溜溜地離開了。
阿琦進屋送小皇後去沐浴，秦易則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台邊的座椅上，隨手拿了本放在旁邊的書。
都是些老掉牙的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往日裡他是多一眼都不會放在這些書上頭，今天卻來了興致，慢慢地翻開書頁。
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書頁，一頁一頁地看著。
那認真的模樣，竟比從前翻看公文還要專注。
等到宋頌換好衣服舒舒服服地回到床上時，轉過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平日裡總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掌印，如同隨時進攻的野獸，但此刻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仔仔細細地端詳麵前那本比他的手還小的書，瞧上去莫名有種違和的滑稽。
宋頌想笑，但是忍住了。
先前哭得太久，費力氣，如今頭一沾到軟枕上，瞌睡蟲幾乎是飛一般地出來了。
小皇後躺在榻上，伸出手附在嘴邊，打了個懶懶的哈欠，她轉過身，青絲傾瀉。
秦易站起身，手裡還拿著書，朝著床榻處靠近。
他看上去不像是宮裡那個手段狠厲，將權勢都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掌印大人，倒像是，一隻被拔了牙的猛獸，收起了自己的爪子，乖乖地俯身。
男人的視線落在了小皇後的光潔的脖頸，隨後是她仿佛泛著亮光的黑發，再到盈盈一握的細腰，最後是白裡透粉的腳踝。
秦易的喉結輕輕滾動，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他想伸出手，卻看見床上的人忽然翻過身，眼睛亮亮地望著他，“秦易，你給我講故事吧。”
所有旖旎的心思驟然消散，秦易收回手，勾起了一個弧度很淺的笑。
他翻開書，就這麼坐在一旁，開始念起了話本子。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充滿了磁性，宋頌聽著聽著，又一次起了瞌睡，迷迷糊糊地攤開手，將自個兒縮了起來。
秦易的目光閃了閃，注意到她伸過來的手。
看上去隻有他手的一半，小小的，軟軟的。
男人的神色有幾分恍惚，望著那雙小手，想起那日她顫顫巍巍舉起的紅腫的掌印。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輕輕觸上了那柔軟的掌心，像小動物粉嫩嫩的肉墊一樣。
秦易的聲音不知道何時沙啞了，沒由來地問了句，“那日……疼嗎？”
宋頌都快睡覺了，眼睛要眯不眯的，聽到秦易冷不丁冒出來的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清醒一會後，知道他是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