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夏冬二季都是最難熬的,宋頌再好玩,也被灼熱的溫度逼得天天待在屋裡,連門都不想出一個。
在這樣的天氣下,她由衷地敬佩老皇帝高漲的興致,幾乎日日都往後宮裡頭鑽,沉迷於溫柔鄉。
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身體不行,再加上過度玩樂,老皇帝在一天快上早朝的時候,撲通一聲倒在了他的龍床上,起不來了。
這一倒,便是徹底出了事。
太醫瞧過後,拐彎抹角地說他這次問題大了,如果熬不過去,可能一輩子都得癱在床上。
老皇帝一心想蒙住消息,殊不知自個兒身邊的人早就各奔各的主兒,太子的人,秦易的人,沈鈺的人,湊單一堆了,偏生就沒幾個是他的人。
消息瞞也瞞不住,一時間闔宮流言四起,說是老皇帝快沒了,有的又說是太子沈辭弑父,要滅了老皇帝上位。
再這樣緊張的氛圍下,沈辭代理監國,等消息都散得差不多了,才慢騰騰地整治了那些個肆意傳播流言的人。
有秦易幫襯著,宮裡邊的風言風語立刻噤了聲。
至於沈鈺,很難說這裡頭沒有他的手筆。
自打上朝後,他便暗地裡拉攏朝臣,一時間竟也有了不少支持者。再加上他在吏部做事乾淨利落,手段狠厲卻不失分寸,沒多久竟真的讓一些老臣刮目相看。
他這下,算是在朝裡站穩了腳跟,從此脫胎換骨,不再是那個在冷宮任人欺負的小可憐兒。
……
老皇帝生了病,宋頌依著宮裡的規矩前去侍疾。
原本秦易是不想讓她去的,但她想了想,覺得老皇帝已經病倒了,也不會對她怎麼樣,就當照顧家裡邊的老人,沒什麼大不了。
她既然都這麼說了,兩個男人商量過後,也放手讓她去做了。
老皇帝夏日都是住在含涼殿的,那邊兒比起來沒那麼悶熱。
宋頌甫一入殿,便感受到了一陣陣清涼。
掀開明黃色的帷幔,老皇帝就在裡頭躺著,本來就不算好的臉色,更是變得蠟黃。
宋頌瞧著老皇帝的樣子,像是中風。
整個人癱著,看著像是醒的,卻又沒什麼意識,隻木訥地望著頭頂的木板,嘴角流出些口涎。
宋頌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歎了口氣,按照太醫的囑咐替老皇帝擦了擦臉。
隨後便是坐在一旁看著他,防止他出些緊急狀況。
老皇帝的病情似乎挺嚴重的,太醫們做的都是保守治療,如若不能熬過去,怕是真得等死了。
原書中,老皇帝病倒後,一直是沈辭代理監國,他似乎覺得老皇帝好不了了,駕崩也就是一兩天的事情,便等著老皇帝一口氣咽不上來,仙逝後好正大光明地登基為帝。
卻不曾想,就是這麼點兒心思,讓沈鈺鑽了空子。
後期的沈鈺,簡直是開了掛一般的存在,籠絡了一眾朝臣不說,連手握兵權的將軍都站在了他的身後。
兩相博弈,最終是沈辭技差一籌。
宋頌抿了抿唇,一時間無法想象被奪嫡失敗被廢黜太子之位的沈辭,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他那般驕傲的人,一定忍受不了這種恥辱吧。
正想著,隻聽到門口的太監傳來了通報聲,“十七王爺到!”
沈鈺?他來做什麼?
莫不是同樣來侍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