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搖頭,“我墊後。”
李子越思索了半秒,不強求也不扭捏,“辛苦你。”
他遲疑了片刻,又開口道,“上次那個……狗,你還有類似道具嗎?貼我身上,方便你等會兒和我們彙合。”
張斂點了點頭,隨即從係統背包裡掏出一籮筐玩具小狗。
李子越:“……?”不是,你買這麼多乾嘛。
他左手擰著半死不活的真人玩家“屍體”,另一隻手擰著剛才在門外上躥下跳躲避巡查者攻擊此刻已經氣喘籲籲的孫遠誠在地下走廊狂奔。
下副本下了兩晚上,拖著孫遠誠的時候還沒明顯感覺,現在拖兩個人,李子越突然察覺自己好像是專業帶彆人過副本的免費保姆。
免費保姆將那正在自我愈合的屍體扔進狹小的房間,又將扶著門欄企圖喘兩口氣再進門的孫遠誠毫不留情地踹了進去,李子越坐在地上,背靠著尚未粉刷過牆壁,低頭看著掌中彎刀,慢慢感受自己猛烈的心跳逐步平靜。
他的食指指腹拂過刀背,狀似思索。
初生的偽人類似嬰兒,第一聲先是啼哭,接著是叫人聽不懂的咿呀,經人引導或自我探索後才會叫爹媽,沒道理哭過後無師自通先對著他叫一聲“哥”。
而且為什麼偏偏是“哥”?
這個副本已經遠超一般偽人遊戲設定,離譜和怪異之處不勝枚舉,然而它並沒有簡單粗暴地讓全體玩家滅亡。
係統播報還在正常進行,隱藏任務運營也正確,目前情況雖難,但也證明副本存在允許玩家踏過的生路。
判斷一道題難易並不是通過它已知條件的多少,而是已知條件之間的關聯是否好挖掘,而這層關聯,正是所有怪異的突破口。
李子越微合上眼眸,眉間輕蹙。
關聯,在哪裡呢?解題需要的條件已經給齊全了嗎?
另一邊孫遠誠盯著角落正在高速由一團可怕的血肉化成人形的魚人,嚇得連滾帶爬移到李子越身邊,“哥,太嚇人了,太嚇人了,這,這這……”
“怕什麼,”李子越淡然道,“你當初複活的時候和他差不多。”
得了空閒,李子越再度開了直播間的彈幕。
【哈哈哈剛才那番話怎麼有種媽媽說剛上初中兒子的感覺】
【媽,我覺得這些小學生都太幼稚了,不像我,成熟穩重氣質佳,新時代標杆好兒郎】
【幼稚什麼,你小時候和他們一模一樣,上樹翻牆打遊擊戰,哪樣你沒做過?】
李子越沉默片刻,認真思索要不要永久關閉直播間彈幕。
不過好在互聯網似乎沒有記憶,現在已經沒人刷張斂那句話了。
想到張斂,李子越下意識往門口看去,出於安全考慮,儘管知道張斂還在外麵,李子越還是關緊了房門。
現在他在等待敲門聲響起。
一旁的魚人已經完全複活,然而出於先前李子越毫不猶豫將他推進房間的陰影,他還縮在角落不敢過來。
李子越深刻知道做錯了就道歉這條原則,主動伸出了友好之手,“實在不好意思,先前你的回答讓我誤以為你是偽人。”
“我叫李子越,旁邊這個叫孫遠誠。”
“……你好,”魚人靦腆地笑了笑,李子越給他搭了台階,他也順勢而下,“也感謝你們救我。我叫餘宇”
孫遠誠先前還怕得要死,現在得了安全,又見這餘宇在不冒冷汗的情況下長得和順,頓生親切感。
他湊過去,跟餘宇哥倆好地說小話,“剛才那波你彆放心上,李哥刀子嘴豆腐心,說話做事看似都挺狠的,但事後逃跑啥的都會帶著你,打鬥也不要你出力,他可以搞定。”
“缺點就是愛踹人,不過你放心,我被踹這麼幾次,也沒缺胳膊斷腿的,他真的是團隊好媽……”
“孫遠誠,”李子越抬了半邊眼皮,輕描淡寫地喊了一聲,“再多說一句等會兒房間崩壞你自己逃。”
“你看,是不是,又威脅我了,”孫遠誠本事不大,膽子不小,還對著餘宇擠眼睛,“彆看他這樣說,等會兒房間崩壞他肯定第一個衝過來把我像抓小雞一樣提出去。”
餘宇:“……?啊這……”像小雞一樣被提走是件很驕傲的事情嗎?
李子越靠在牆上閉目養神,懶得再管孫遠誠。
社牛孫遠誠相當自來熟,明明才和餘宇認識兩分鐘,說話的熟絡程度已經像和餘宇是桃園三結義的結命兄弟,餘宇被他帶地也活潑了許多。
孫遠誠這才戳戳餘宇胳膊,埋怨道,“你有紅綠色盲你怎麼不早說啊,你要是告訴我們,哥肯定就不會把你推進去了。”
“我……”餘宇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敢說我是紅綠色盲,我沒辦法證明我是真的紅綠色盲還是分不清紅綠的偽人,早知道我把病曆一起帶進副本好了……”
“不過,”餘宇又愁了起來,“哪個正常人會把病曆一起帶進副本啊,這樣看起來好像更奇怪了……”
“不啊,”孫遠誠正經地指了指因為實在太閒索性坐在凳子上埋頭寫英語試卷的李子越,“帶病曆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邊還有個帶作業進副本寫的呢。”
“哦……啊?!”餘宇懵了,“呃……很,沒看出來你哥……這麼年輕……”
“噓,”孫遠誠連忙掩住餘宇的嘴,“你說什麼呢,我哥才26,26男人一枝花,哪裡不年輕,以後這種話不許再說了嗷。”
餘宇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