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站在旁邊,悄悄拉住了她。
秦南……
疼痛開始加劇,她不可抑製顫抖了一下。
上方人抬手捏住她的脖子,模糊的意識裡,她隱約聽到他壓低聲問:“還裝?”
她沒有力氣,對方似乎是刻意變了音,又或是她太過緊張,她聽不出來是誰。
惶恐淹沒了她,她感覺死亡就籠罩在她頭頂。
她僵硬著身子,被對方翻身要求跪下,擺成一個更羞辱的姿勢。
“叫,”對方命令她,“不然我殺了你!”
她不敢反抗,她顫抖著,發出了第一聲,短暫又急促的,啊。
“啊”的那一聲出來,一瞬之間,她感覺有什麼防線徹底崩塌。
她忍不住嚎哭出聲,一聲一聲尖叫。
她感覺到疼,好疼。
不是生理上的,是一種從心間到指尖的,被人敲斷脊梁後,徹徹底底崩潰的疼。
這是對身體的淩/辱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它好像生命裡的每一份屈辱,都用了這種行為化的方式付諸在她身上。
踐踏她,羞辱她,告訴她,所有努力都沒有結果,所有抗爭都灰飛煙滅。
她不配。
她沒有任何得到幸福的權利,她所有的希望都會在這世間被碾壓成塵。
甚至連活下來,都是一種憐憫,僥幸,未知。
她嚎哭著,眼前景象不斷變化,感覺精神一點一點崩塌,直到最後,她忘記一切。
最後的時刻格外猛烈,也格外痛苦,她感覺自己是要死了。
她眼前有了一點光。
她奮力往前伸出手去。
那隱約的光亮後麵,傳來十六歲的自己,那一場周一演講裡,慷慨激昂的朗誦聲。
那是她在夢裡,沒有聽見的聲音。
“我們奮鬥,我們努力,我們抗爭,度過最黑暗的時光,美好的未來觸手可及。”
“沒有不可跨越的苦難,沒有不可度過的絕望。”
“用學習改變人生,用努力改變命運。”
“放開我……”
“我是高一七班葉思北,我永遠不會放棄,成為更好的自己。”
眼淚從模糊了她的眼睛,痛苦在她周身彌漫。
她感覺光亮一點點黯淡。
那一瞬間,她終於崩潰,好像身上的皮肉被人生生撕扯開來,她痛苦嚎叫出聲:“放開我!!”
“放開我啊啊啊啊啊!!!”
是命運,是絕望,是漫天沉默圍觀的神佛。
是苦難,是譴責,是羞辱,是無可言說的屈辱惡心。
如一座座高山傾崩而下,狠狠砸上她血肉之軀。
她不是擁有不壞之身的齊天大聖,五指山壓上那一刻,結局隻能那最微弱的、最隱秘的、最微不足道的那一點點小小希望,都在黑暗中,碾壓成塵。
我的神明。
那一刻,她想。
如果你存在這此世,請你睜開眼睛。
給我一縷、一絲、一點點光明。
救救葉思北。
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