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我是一個母親。”“可你...)(2 / 2)

餘生有涯 墨書白 8502 字 9個月前

趙淑慧愣了愣,葉思北啞聲給出答案:“你不會。”

“我沒有你這麼好的母親保護我,所以我得自己保護自己,而我的答案也是這一句。”

“我不會。”

“我不會放過他。”

說完,葉思北走出包間。

葉思北和趙淑慧談話時,秦南和幾個兄弟坐在一桌,秦南問完話後,桌上就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大春給秦南倒了杯水:“南哥,咱們兄弟一起長大,你家就你一個,阿伯走之前特意交代過我們,說咱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也要像親兄弟一樣互相照顧。”

秦南點頭:“爺爺的話我記得。”

“那這麼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坐在邊上一個稍稍年長的男人開口,他叫王貴,是一群人中年齡最大的,“我也該算是你大哥。”

“貴哥說的是。”

秦南隱約感知到他們要說什麼,他抬眼看向王貴:“大家要說什麼直說吧,不用兜圈子。”

所有人看向王貴,王貴也感知到這個話得由年紀最長的他說出口,他組織了一下話,開了頭:“阿南,我沒怎麼讀過書,說錯了你也彆見怪。弟妹的事兒呢,我們大家都聽說了,也不知道你具體知道多少,大家想想覺得不能瞞你,所以還要和你說一聲。”

“您說。”

秦南點頭,換了敬稱。王貴遲疑著:“我們都聽說,弟妹那個公司,也不是什麼正經公司,那天晚上就是去陪客戶喝酒,喝晚了之後出的事兒。阿南啊,娶妻娶賢,這些大半夜還在外麵陪男人喝酒的女人,說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秦南低頭,語調沒有一點情緒:“那你們覺得,我怎麼做妥當呢?”

眾人對視一眼,大春遲疑著:“哥,現在你們還沒孩子,你可以再想想。”

秦南抬頭看向大春,大春有些尷尬低頭倒酒,秦南看著他:“那天思北去你公司找你,你和她說什麼了?”

“我沒說什麼啊。”大春趕緊辯解,隻是他一抬頭看見秦南的眼睛,就停下聲。

秦南看著他,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大春想了想,坦然承認:“我讓她彆耽擱你。”

秦南靜靜注視著他,大春直接開口:“南哥,咱們這麼多年兄弟,在我心裡,你就是我親哥。嫂子自己出去喝酒,回頭來和你說她被強/奸,這事兒不論真假,以後你就是彆人眼裡的大王八,你就是要被人笑話。生個孩子回村裡,你讓大家怎麼說?而且嫂子有一次,就沒第二次了嗎?我是為你著想,話我說完了,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說著,大春拍拍腦袋,“南哥你打,我多說一句我是孫子。”

秦南沒說話,他抽了口煙。

他隱約體會到了葉思北的感覺,那種無力的、被全世界圍剿著的感覺。

他隻是個外人,尚且如此,葉思北呢?

那天從水廠回來,她沒說過大春一句壞話,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默默承受過多少流言蜚語呢?

他覺得胸口像被一塊石頭壓著,抬頭環顧了周邊一圈。

他從小父母在外,由爺爺養大,如今爺爺走了,在場這一桌就都是他的家人,他看著他們,好久,站起身來。

“我還要開車,”他拿起水杯,“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弟一杯,這麼多年,多謝各位照顧。”

說著,他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葉思北我的妻子,她的性格我了解,過去她基本不參加這種酒宴,每天晚上都是我去接她。她不是你們說那種人。”

滿桌人麵露難色,明顯是覺得他自欺欺人又不好開口,秦南忍不住笑起來:“是,她是去酒局,是喝了酒,那又怎樣呢?這是錯嗎?那今天我們在這裡,一眾兄弟誰要喝酒回家路上被人撞死了,這算誰的錯?是不是該罵他喝了酒不謹慎?”

“阿南,”王貴冷下臉來,“這話說得太難聽了。”

“那你們的話不難聽嗎?”秦南看向大春,“思北和我都是受害人,你們不幫著我們,反而要一直質疑我們,你們想過這些話我們聽著是什麼感覺嗎?”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掃了一眼眾人,眼眶微紅,“我家裡人沒了,你們就是我兄弟,但葉思北是我妻子,今天是她是受害人,她被人傷害,我作為丈夫,理當和她禍福與共。各位當我是兄弟,那就給薄麵,不求各位幫忙,但希望大家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讓我和她能夠正常生活。如果各位覺得我腦子有問題,那大家就當我腦子有問題,這個兄弟走到這裡,也就夠了。”

說著,秦南抓起衣服,轉身走了出去。

他開車往回家的路上去,路上他死死抓著方向盤。

他不知道怎麼,就想起當初他和葉思北說的話――我帶你去報警。

那時候葉思北對抗,嘶吼,仿佛他在毀掉她的人生。

他可以理解,卻從沒有這麼真切的感知到,這是一條多麼艱難的道路。

當初他可以這麼輕而易舉說“報警”,可這時候他卻才知道,已經預見未來、又一直在勉力承受的葉思北,說出“報警”時,是多麼重大又艱難的選擇。

他突然特彆想見到葉思北,想去擁抱她,去告訴她――他開始感受她的苦難,他和她一起承擔。

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等到家的時候,剛好看到葉思北往樓梯走去。

他匆匆停車,葉思北看到他的車,也停下腳步。

他開門下車,葉思北站在他麵前。

她和以往沒有太大區彆,單薄的身軀,平靜溫和的模樣,她站在夕陽裡看著他笑,輕聲問他:“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秦南一瞬有些難受。

他不由得想,過往那麼久,那麼長的時光,她每天回來的時候,都是經曆了什麼回來。

葉思北看著站在車邊的青年,她直覺他似乎受到什麼衝擊,她壓抑著見過趙淑慧所帶來的所有混亂和茫然,輕笑起來:“發什麼呆?怎麼了?”

秦南沒出聲,他緩慢走到她麵前,伸手抱住她。

他的懷抱厚實又溫暖,葉思北愣了愣,她感覺著這個人的懷抱,一瞬之間,所有對錯的茫然,愧疚,都消散開去。

她遲疑著回抱住他,秦南感覺她的觸碰,竟有幾分眼酸。

“思北,”他甕聲開口,“你以前,是不是過得很苦?”

“或許吧,”葉思北笑,“可從你問這句話時開始,可能就沒那麼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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