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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忘兒走後,姚善拿起今日去鐵匠鋪子拿回來的刀,來到院子裡練了一遍。試完刀她又拿出來紅纓槍,耍了一套槍法。
她有個屬下用長槍,一套焚天槍變幻莫測、出神入化,鮮有敵手。這幾日她買了些書,了解到此界前朝楊妙真所創的楊家梨花槍法天下無敵,雖然不知焚天槍和梨花槍哪個更勝一籌,但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把長槍還行,姚善試完兵器,把手中長槍遞向旁邊的夏荷:“長槍乃百兵之王,你以後就練長槍吧。”
“多數女子力氣遜於男子,卻並不能證明女子打不過男子。兵器所謂的一寸長一寸強,強在可以先發製人。比力氣更重要的是快、是勇和謀。長槍是百兵之王,也是百兵之賊,賊不主攻,以智謀勝。”她接過春櫻端來的參茶喝了幾口,“楊妙真可以憑梨花槍二十年天下無敵手,在本尊教導下你也可以。”
夏荷心虛地垂下眼皮,小聲嘟囔:“奶奶您也太看得起奴婢了。”
“以後不要再自稱奴婢。”姚善把茶碗遞給春櫻,“你們隨本尊習武,勉強也算本尊女徒,以後自稱名字即可。”
“夏荷,本尊記得你因為家鄉遭災被賣進府裡,從今日起便隨本尊姓姚吧,名字改作姚夏,'自關而西,秦晉之間,凡物之壯大者而愛偉之,謂之夏。'希望你謹記此姓名。”她轉身向東耳房走去,走到一半轉過身看向姚夏,“對了,你今年十七了吧,還得有字,嗯……天下大事必作於細,便字存微吧。”
夏荷,不,姚夏聽到新名字後愣在原地。姚夏,姚存微,如同讀書人一般有名有姓有字,非物非花非草,她覺得該高興的,這是主子賞臉,可不知為何,心頭卻發酸發脹,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長出來一般,說不好什麼滋味兒。
姚善給婢女換名字並非心血來潮。現在身邊這幾個婢女皆有可取之處,她打算帶走,既然如此,那不如更進一步把她們綁死在自己這條船上,冠她之姓做她的族人。她要她們一輩子做姚家人,至死都要記得是她姚善的人。
夏荷春櫻外邊兒買來的,親緣早就斷絕,自可以立刻隨她姓。
“姚纓。”她站在書桌前,提筆在紙上寫下,“遮莫姻親連帝城,不如當身自簪纓。字濯之。”
至於秋蘭和冬梅這兩個家生子,先不急。
鬆鶴院,孫宏和父母吃過午飯,商量如何解決姚善的事。
告官?先不說家醜外揚,本朝曾有位官員妻子杖殺家中侍婢,聖上雖然判處其絞刑,但也以官員不能約束妻子、縱容妻子作惡,罷他官位,充軍邊衛。
安寧伯府不得聖眷,這事兒要是鬨出去,家中的姑娘們嫁不嫁得出去不說,萬一連累了他們的官途可不好。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彆官還沒來逮人,姚氏得知後把他們給打死。
休妻?姚善那般凶惡,把她惹怒了不知要怎麼發瘋呢。
和離?孫宏昨日倒是提過,奈何姚善不肯和離。
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拿姚氏的幾個女兒做把柄,可法子還沒想出來,姚氏便放出話來,誰敢動她女兒們一根汗毛,她便割誰一塊肉。姚氏這個瘋婦連公婆都敢打,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是以她雖然幾乎天天外出,沒一個人敢去碰她的女兒。
鬼神也求了,曾氏連巫蠱之術也偷偷用了,可老天實在不開眼,姚氏丁點事兒沒有,精氣神兒還一日好過一日。
打也打不過,壓也壓不住,趕也趕不走,真是令人頭疼。
商量來商量去,孫宏隻想到自己暫時脫身的辦法:“我想去外地任官。”
曾氏嘴裡泛苦,兒子一走了之,留那姚氏在家裡折騰他們麼。
“你去外地任官也好,把姚氏帶走,省得她禍害家裡。”孫沿喝了口蓮子芯茶,壓心頭的火氣。
“大人,其實姚氏在家……”孫宏頂著孫沿冷厲的目光,聲音越來越低。
孫沿微微眯起眼,捋著胡須。
好一會兒後,“你在翰林院待了六年,初考再考都稱職,正好可以往上升一升,可惜京官難做,不如謀個外放,做幾年知縣攢些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