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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孫宏下衙一回到前書房,就看到姚善坐在他的書桌前。
姚善把手中的書信扔到桌上:“看看吧,張縣丞給登州同知的密信。”
孫宏聞言,快步上前打開信封,一目十行看完後忍不住氣罵道:“張儉那個老匹夫!”
他心中也有些惱恨姚善,教婢女習武做什麼,平白惹出這些事端,給彆人做把柄。但他卻不敢表露絲毫不滿,他若敢露出一絲,姚善這母夜叉可不在意名聲麵子的,定會當場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他在此地經營九年,今年已經四十二,官途沒多少年了,你一來,他隻能在縣丞的位置上繼續蹉跎下去,他怎能不怨恨你?”姚善靠上椅背。
孫宏心想朝廷下得調令,怎麼能怨我,這官位又不是他家的!
“這封密信你如何得來?”
“殺了送信人得來的。”姚善不以為意道。
打從到招縣第一天,她就注意到了張儉。表麵上裝得再老實恭敬也沒用,她一眼便知他的陰暗心思。
姚纓殺人前,她便命盼兒的侍女阿金去找幾個孩子盯著張儉和張家。阿金雖然今年才十歲,但是個機靈孩子,很快找來五六個半大孩子,幾個銅板就能讓他們輪流盯著張儉每日做些什麼。
不過七八天便摸清了他家幾個仆人,他和仆人日常都做些什麼。張儉家仆人不多,一個老仆看門,有兩名固定的仆婦每一兩日外出采買,一名車夫和一名長隨每日跟隨張儉上衙下衙,一名小廝伺候張儉兒子去縣學讀書。張儉下衙後一般直接回家,偶爾會去錢家酒肆打些酒。
刁氏縣衙鬨過後,姚善便命馬保田去李家村找幾個村民盯著她。
第二天,村民便見一個自稱縣丞長隨的中年男子來到李家村,言稱他家縣丞可憐李家痛失四子,特代其來吊唁。
姚善得知後,便去二堂的縣丞公廨看了張儉一眼。
過了兩天,張儉長隨又去了李家村一次。之後阿金的“小眼睛”便見這長隨背了個包裹騎馬出城。
姚善得知後立即命姚夏騎馬去追:“他身上有一封給登州同知的密信,拿到那封信,至於人,死生不論。”
密信拿回來,她打開看了一遍隨後拿來給孫宏。
“你怎麼又……”孫宏震驚之餘,又有幾分慶幸,幸好方才他沒抱怨姚善惹她不快,否則萬一她一個不高興,把他給殺了,那真是叫天天不應。
“若不殺他,讓他去登州送信麼?”姚善語氣無波。
她此番行事也不是為了幫孫宏,而主要是為了自己。孫宏若是因此事被削職,她如何借他在此地立足。
“你打算如何處置張儉?”姚善從書桌上拿起自己的折扇,站起來走到他麵前。
孫宏擰眉沉吟了片刻:“等過段時間他發現送信人已死,應該會小心起來,暫時不會再動什麼歪念頭。”
“身邊有這麼個陰險小人,你能安穩度日?”姚善輕輕打開折扇,“張儉曾收受賄賂徇私枉法,勾結常平倉吏倒賣官糧,若是告知提刑按察使,這是不能贖刑的死罪。”
“這不能信口胡鄒啊!”
“我有他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