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看著周圍的風景,忽然想到什麼,好奇問:“淩曦,你是怎麼弄到這麼好聞的玉蘭香水的?”
白天因為想到會有夜晚這麼一趟,景稚在不忙時忽然好奇起為什麼拙言的掐絲琺琅胸針偏偏是玉蘭花?
後來阮淩曦告訴她,其實這個花代表著傅家子弟。
四大家族的子弟太多,伺候他們的高級小官兒也非常多,為了一眼能識彆出是誰身邊的,就用不同的植物、水果來區分代表。
越是高級的小官兒,胸針上的標誌就越會區分得明顯,所以,玉蘭胸針其實是代表著主家是傅京辭。
那為什麼偏偏是玉蘭呢?景稚想的入神時,放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風景,恰巧看見道路旁的玉蘭樹,她忽然就明白了。
傅京辭喜歡白玉蘭。
想想就很容易明白,這幾年新中式大火,每年都有許多大熱的網紅在玉蘭樹下拍古風寫真。
隨隨便便一個都是大爆的程度,玉蘭美人有多美暫且不提,光是玉蘭盛開時,那景色都美得不像話。
白玉蘭這麼美,傅京辭怎麼就不能喜歡呢?
所以她問阮淩曦能不能弄到玉蘭調的香水。
阮淩曦機靈地看了景稚一眼,道:
“白天我們的包廂裡有一位來自南城非遺世家的千金,她是調香大師,許多大熱的中式香都是經由她的手調出來的。”
“她很大方,我向她提到玉蘭香,恰好她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調玉蘭香調,所以就給了我一份。”
景稚眨巴了下眼睛,想起來了什麼,“是不是白小姐?”
阮淩曦:“沒錯~”
路上有一陣溫風吹過,玉蘭花的香氣淡得令人難以捉摸,但要是仔細聞,會著迷。
***
窗外的玉蘭樹今年瘋長,枝葉已挨得彆璚樓三樓的窗台很近,要是伸手,甚至可以摘到樹上的玉蘭花。
傅京辭站在窗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深沉的眼眸出賣了他,並不是在賞花而是有心事。
這是璚樓,整個度假區最好的地段,璚樓旁那棵看似是用來布景的玉蘭樹實際上是他安排人有意移種的。
人人都以為度假區會栽種玉蘭是因為玉蘭美且是澄溪代表花,誰也不知道玉蘭花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
忽然,傅京辭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掀起倦怠的眼皮瞥了一眼,是周淙也打來的。
他拿起手機接通了。
下一秒,他又果斷地掛斷了,然後把手機扔回原位。
繼而,他繼續看著窗外,眼底的煩躁並沒有消退。
京洛那邊,周淙也本來就煩躁的心此刻直接怒了,對著手機辱罵道:“真是夠傲慢的!不想接直接掛了不就好了?傅家真是沒一個正常的!”
傅京辭不猜也知道周淙也必然會罵他,因為他這個行為已經被那三個人罵了個遍,他不準備改,畢竟敢罵他的人也不多了。
玉蘭香飄進窗內,月光灑在白玉蘭上泛出一圈微弱的光暈,有一株玉蘭長得差點要伸進窗內,像是要窺探隱私的倩影。
不知為什麼,傅京辭忽然想到了景稚。
他端詳了一會兒,忽然探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朝那株開得明媚的玉蘭伸去。
剛碰到,玉蘭自己就墜落了。
好似獵物逃走後的百無聊賴,他的眼底泛起乏味,譏誚道:“一個還入得了眼的禮物罷了。”
昨天飯局他見到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傅糾思指的驚喜是什麼。
一張和那個人長得有幾分相似的臉,除甚至細看有更多優於那張臉的地方,所以他才會勾起點興趣,但也僅此而已。
他原本是想在景稚走後飲點紅酒的,但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取悅他,噴點他喜歡的香水,解開兩顆扣子,露出優異的線條感讓他瞧瞧?
傅京辭想到這,冷笑了一聲。
他給她錢,意圖是這個嗎?
倘若他真有這個意圖,給的又豈止兩萬?
但這一切都在景稚的那句“理所當然收下錢”後,順理成章了。
他第一次這麼被動。
不知是喜是憂,畢竟能讓他被動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景稚又很容易的做到了。
傅京辭盯著玉蘭花良久,然後重新拿起了手機。
他點開通訊錄,指尖滑動屏幕時,在景稚的聯係方式界麵上凝神了一會兒後劃走了。
隨後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響起一個知性的女聲,“傅先生?”
傅京辭離開窗前,淡道:“新調的香不錯,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
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對於電話那頭的女人來說卻飽含了信息量。
無疑收到這個通知是她莫大的榮幸,這代表她的新香很快就能麵世。
今夜,玉蘭繞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