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著牙戰在劉慧英麵前哆哆嗦嗦地滿屋亂瞅，膀大腰粗身體因為他這一慫更顯得笨拙。就算這樣向強還覺得不夠，還張著嘴想要大喊點什麼驅除恐懼。
這倒不是他在自己嚇唬自己，這附近一直都有鬨鬼的傳聞。向強是在這巷子裡長大的，從小到大不止一次在路邊看見可疑的白影飄過。
但這些在劉慧英看來都是慫包的借口。她一看見向強要喊，連忙伸出手去捂他的嘴，生怕他一個聲大就把屋外的人招來。
“什麼聲音？”
正舉著晾衣杆子和向子睿打成一團的岑瀾聞聲後眼睛一眯，剛想琢磨一下那是什麼，就被迎麵而來的木杆狠狠打了一竿子。
“揍死你個小偷！”
向子睿見他走神，拎起隨手從院子裡撿起的竹竿，就張牙舞爪地衝他的臉砸去。岑瀾已經不記得這是自己這幾天第幾次被人傷到臉了。這次力氣最大，疼得他也顧不上反抗，捂著臉就嗷嗷直叫。
打架一向是一鼓作氣的事，本來和向子睿有來有往的爭鬥，瞬間就成了他單方麵被打。他的反應讓向子睿大為興奮，也不顧可能把對方打傷，揮著竹竿就更加用力去打，嘴裡還念念有詞說著對方活該。
“誰讓你偷我給雲雲寫的信了。”
“揍死你這個偷人的賊！”
岑瀾跟隻被人用鞭子抽的野豬似的，疼得滿院子亂竄。他先是求饒，後是喊媽，就連一向看不順眼的岑瑛都喊上了，就是希望能有人來幫自己一把。
可偏偏這個時間岑瑛出去買菜，他媽下班也還沒到家，整個院子裡隻有幾個看熱鬨的小孩在一旁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拍手叫好。
這是一隻白色的貓突然喵喵大叫著朝向子睿撲來，還瘋了一般揮起爪子不斷在他身上亂撓。這幾天天氣升溫，向子睿身上穿的衣服本來就少，剛才打架嫌熱更是把褲腿和袖子全都擼了起來，胳膊和腿輕而易舉就被貓撓出了血道。
“什麼玩意！這瘋貓哪來的！”
他也顧不上岑瀾了，彎腰就要去抓那隻小白貓。偏偏那隻貓動作快，而且身子小，向子睿急得眼睛都紅了，可連貓身上的一根白毛都沒有碰到。不僅如此，它竟然還順著褲腿鑽進了他的衣服裡。
“我操！！快把它抓走！”
貓爬到人身上，就跟鑽進衣服裡的跳蚤一樣，你能感覺到它渾身亂爬真煩人，可就是沒辦法將它一手抓住。尖利的彎鉤指甲還不斷勾進他衣服下麵的肉，小貓往高處爬時整個身體都靠爪子穩住，全身的重量都靠摳進肉裡的指甲支撐。它的每一次移動，都會狠狠撓掉他身上的一小塊肉。
哪怕向子睿從小就跟這附近的孩子打架，他們之間畢竟隻是玩玩，這樣隨便一下就流血帶掉肉的凶殘哪裡是他一個十二三的小破孩經曆過的。
疼得他手忙腳亂亂作一團，臉上更是痛苦到嘴都快咧到眼睛下麵去。岑瀾看準機會，也顧不上臉上被竹竿子抽過後的疼了，抄起晾衣杆就往向子睿身上打。
“啊——！”
一人一貓一合力，讓剛剛還在盛氣淩人的向子睿狼狽得像隻狗。他本來就因為岑瀾一肚子火，現在一受疼，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連褲子帶貓一起脫下來扔到一邊，然後朝著岑瀾的方向就撲了過去。
岑瀾沒想到這人寧可露出屁股也要揍自己，嚇得他轉身就滿院亂跑。
“我和你拚了！！”
向子睿粗喘著在院子裡大喊，被氣出血絲的牛眼和他爹生氣時一模一樣。
幾個在廚房裡做飯的大人此時也聽出來了不對勁兒，連忙出來攔住兩個越鬨越大的孩子。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大人幾句“算了吧”就能勸住的了。
大雜院住的人家雖多，但院子中間的空地總共也就那麼大，哪怕他不要命似的滿院亂跑，也還是有幾次險些被氣急敗壞的向子睿一手抓到。
不行，我必須進屋。
跑到缺氧的他眼睛在自家那三扇門中間打轉。岑瑛的水泥屋第一個被他排除，那個破木門彆說擋向子睿了，能不能擋住隻貓都是個問題。而岑家大屋的門隨後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