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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小醫生來不及細想她那份費儘心機的指南究竟有沒有派上用場,她甚至來不及感受羅切斯特五月才入春的料峭就已經被熟悉的、溫暖的大衣包裹。
“哥…”
“早。”
美人的睫毛顫了顫,用手輕輕收緊了領口,試圖通過低頭來逃避周圍那些各色的視線。飛機入庫的聲音吵的人心臟砰砰。
一年的分彆對於她而言仿佛是一場夢境,兄長溫和又沉靜的眼神讓她懷疑曾經激烈的衝突從未存在,她努力扯起一個笑容:“好像沒看到約翰遜。”
楚喻為她接風洗塵的排場不可謂不奢靡——早晨七點,梅奧診所幾乎所有部門的高層都或本人出現,或派了助手作陪。熟悉的麵孔讓她微微放鬆,卻發現似乎短短一年已經有了人事變動。
約翰遜,臨床試藥的首席科學官。
他為人非常古板,楚喻剛剛上位時兩人經常爆發激烈的衝突。她曾經不小心聽過哥哥和某些人打電話,說會解決掉這個麻煩。
現在約翰遜不在了,她的笑容有點勉強,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劇情走向。
因此不自覺地將心中的問題念了出來。
“他老婆四十五歲懷二胎,他們一家搬去歐洲了呢。”楚喻團隊裡的一位年輕小夥興衝衝地分享,她記得他的名字,叫埃德。
小姑娘聽到是因為這個原因,猛地鬆了口氣,但是又意識到自己表現的過於誇張,連忙扭頭小心翼翼觀察兄長的表情。英俊的華國男人側著身子眉眼安靜,仿佛沒有注意到他們方才的小聲交談,他挽起西裝和襯衫的袖口,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了她的行李箱。
——妹妹的事情,楚喻從不會假手於人
她第一次經期,也是半大的少年紅著臉站在洗手間的外麵,低聲請求路過的成年女性給予妹妹幫助;她高中入學儀式,彼時還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青年借了餐廳經理的西裝,驕傲地攬著她的肩膀,對所有人說:我的妹妹會成為一名醫生。
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他們在世界上隻有彼此可以信任。
這是楚喻一次次和她強調的東西。
“哥。”
這個熟悉又許久沒有觸碰的稱呼在脫口而出的一瞬間,兩個人的心都緊了一下。
梅奧診所的工作時間從上午九點鐘開始,忙忙碌碌到收拾妥帖,楚喻沒有應下這聲,反而抬手看了下時間。楚辭盈的視線落在兄長瘦削的腕骨上,不知想到了什麼,偏過頭去抿了抿唇。
楚喻摘下名貴的腕表隨手放在桌麵,修長的手指打開水流:“洗點葡萄,沒吃早飯你不要低血糖了。”他細碎自然的黑發垂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利落但不顯慌張。末了還調整了空調的溫度,將落地窗的簾子拉好。
“有位合作方的客人十點鐘預約了體檢,我今天在總部,應該去打個招呼。”男人手下利落地快速將私人辦公室的沙發整理出了一個角落。
年輕的醫生看著他忙前忙後,隻覺得有很多話想從喉口倒出,卻許久都插不進他如鐘擺一樣標準忙碌的身影。
“哥我其實…”